昏暗的房間中,隻有一台老式的電腦作為光源孤獨的亮著。
漫天雲霧背後,明月當空,一切自然生物皆已進入夢鄉。
家在郊區的好處,就是每當黑夜來襲,不會受獨屬於城市的那份喧鬨侵擾。
此刻,除去嘶啞的空調聲。
也隻剩下了不斷響起的鍵盤聲。
像是不斷圍繞在垃圾旁的蚊蠅,吵鬨,聒噪,擾人心智。
【今天那個小醜女又犯病了,我聽跟她在一個班的朋友說,今天老師在課上叫她起來回答問題,回答不出來隻是訓了兩句她居然直接開始罵老師?】
【大家看不下去了,放學後給那小醜女圍起來揍了一頓,她平時惹惹我那個朋友就算了,今天居然連老師都不放過。】
在論壇上打完最後一串字,瀟灑的按下回車,陳愛亭向後靠去。
望著正不斷傳來新回複的論壇,嘴角止不住的上揚,露出了那兩排還戴著矯正器的歪牙裂齒。
“對..對,就是這樣,噴她,罵她...再罵的狠一點...”
...就徹底沒有人能發現..這是她的謊言了。
第一次的忐忑不安早已消失。
逐漸習慣這種事情的她,早就對這種事情習以為常。
不,不對,這麼說不對。
她是班長,她可是受同學們敬愛的班長。
這種讓班裡到處充斥著混亂,不安,躁動的家夥,就應該滾出去!
這是為民除害!
“這是為民除害!”越來越激動的她,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是心理學家利昂·費斯廷格提出的認知失調理論?還是戈培爾效應?算了,都一樣,沒什麼區彆。”
一道冷漠的男性聲音突兀的在房間中響起:“‘謊言重複一萬遍就成了真理‘,但很抱歉,隻要世上還有清醒的人..
像你這樣的蛆蟲就一輩子都不會成為真理。”
“是誰?!!”
意識到自己的房間裡此時不止她一個人存在的陳愛亭惶恐的起身,向後轉去。
過大的幅度讓鏈接顯示器的電源線斷開。
宛如白晝色光短暫的照亮了那狹窄的房間,身穿黑色鬥篷的人影晃然一現。
然後,整個世界便陷入了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
連同那個人影一起。
陳愛婷想大聲呼救。
可下一刻,在閃爍雷光的爭鳴中,如同鴉羽的大衣傾走,泛著寒光的長刀在眨眼間便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噓,你不過是條蛆,犯的罪雖然讓人感到惡心,但還不至於讓我殺死你,畢竟你還有父有母,他們是無辜的。”
不像被你詆毀的那個人....還有我。
“可你要是不乖的話...那就彆怪我手抖了哦,你也不想見到你的父母傷心欲絕的樣子吧。”
男人挑了挑眉,用略帶嘲諷的語氣輕聲道:“想起來了,你好像在網上對你的父母也有不少抱怨,也對,像你這種蛆,三觀早就爛在泥了吧。”
“彆說的你很了解我一樣!我的罪...?我有什麼罪!我能有什麼辦法?!我隻是想融入她們,要是不融入她們...我就什麼都沒了!除了這種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
“那也不是你將莫須有的事情強加給彆人的理由!那你倒是告訴我,她又有什麼罪?!憑什麼要受到無緣無故的詆毀!”
男人低沉的怒吼讓手中長刀不自禁的陷入了幾分。
感受到尖銳寒冷的疼痛從脖頸傳來。
死亡的恐懼瞬間爬上了陳愛亭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