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流沙地獄!”柏木對烈咬陸鯊留下來的地洞大喊,指令讓銀馬和其他人一臉懵逼,怎麼又是流沙地獄?
這個招式分明對象牙豬根本沒什麼效果!烈咬陸鯊明明有威力更強的招式為啥不用?
銀馬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對戰了,又或者說,柏木總會做出超出他常識的行為。
場內。嗅覺敏銳度超過三首惡龍,甚至能學會【氣味偵測】的象牙豬輕而易舉地尋覓到了地底深處的烈咬陸鯊。
它無視風沙孜孜不倦的侵襲,高舉粗壯的前象足,宛若兩根定海神針,狠狠地往地上跺去!
轟!震耳炸響與肉眼可見的土黃色衝擊波向周遭激蕩開。而在肉眼可不見之處,更多的地麵屬性能量衝向地底深處的烈咬陸鯊,誓要將其一舉拿下。
無數道細密裂紋密布象牙豬腳下。烈咬陸鯊感受到頭頂傳來的劇烈震動,沒有半點慌亂,非常冷靜且悍勇地將雙爪向上捅去!
咚!!眾人隻覺得腳下一陣發麻,像是地底發生了某種大爆炸。場內瞬間變得安寂。
僅留下沙暴回旋的呼呼風聲。所有人都等待著烈咬陸鯊從場地的某個位置傷痕累累地鑽出來。
一秒、兩秒、三秒……很長一段時間過去了,沒有任何狀況發生。此刻銀馬格外擔憂烈咬陸鯊的狀況,它這麼久還沒挖出來,是否意味著直接暈在地下了?
“柏木……”他忍不住開口。柏木側頭看向銀馬,認真地道:“你的烈咬陸鯊,從來都不是什麼弱小的寶可夢。你是它的訓練家,你最該相信它!”旋即。
他轉回視線看著象牙豬所在的位置,嘴角含笑道:“來了!”話音剛落。
轟隆!莫名的巨響聲不知從何處傳來,肯達爾忽然焦急喊道:“快往邊上跑開!”隨後所有人眼睜睜看著象牙豬表情驚愕地唰一下消失在原地。
哈?許多人腦袋有一瞬間空白。不過下一刻他們便知曉了象牙豬消失的原因——一個以他們視角深不見底的漏鬥形巨坑不知何時出現,恐怖的流沙在其中緩緩轉動,與空中回旋的風沙達成某種奇特的韻律。
象牙豬大半個身子沒入沙中,瘋狂掙紮卻越陷越深。肯達爾怔然。流沙地獄!
柏木曾經用過的地裂版本!銀猿記得他來參加黃鐵競技場大會的時候,有用過這種流沙地獄,沒想到烈咬陸鯊也能用得出來。
而且規模更大……啊!是因為象牙豬的地震!銀猿不是蠢人,他隻是缺乏競技對戰經驗和意識,一些擺在眼前的東西,他自然看得出來。
當下的局麵無疑是地震震散了象牙豬腳下特製的對戰場地麵,讓烈咬陸鯊以更輕鬆的方式將流沙地獄製造了出來。
且較大的範圍也讓象牙豬極難逃脫。
“哢卟!”烈咬陸鯊從另一側冒頭,身上有些許傷痕但精神振奮。它非常輕鬆地掙脫了流沙,飛到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在流沙裡不斷掙紮的象牙豬。
“龍之怒!”
“哢卟!”烈咬陸鯊口中積蓄靛青色龍焰,旋即奮力噴出!噗!一枚熊熊燃燒的巨大火球朝象牙豬砸去!
肯達爾咬牙大喊:“冰礫!”
“哞!”象牙豬奮力抬起自己的長牙,晶瑩剔透的冰晶在雙牙間成型,旋轉著飛向落下的火球。
嘭!煙霧在半空炸開。雙方相抵,威力似乎不相上下。
“連續使用龍之怒!”柏木揮手,象牙豬已然成甕中之鱉,難以動彈翻身隻剩挨打的份。
這家夥畢竟是一種過去生活在凍土的寶可夢,能適應黃鐵鎮環境已經非常不容易了,擺脫蟻穴型的流沙地獄?
基本不可能。他不緊不慢地對阿雅娜及大塚等人道:“活用特性是戰術非常基礎,也非常重要的一環。而戰術,不隻是單純地運用招式,更在於對時機的把握以及何時何地該用哪個招式。”
“那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用這種流沙地獄?”成弘問出了許多人心中的疑問。
“前幾個招式主要為了讓對手麻痹大意,為了讓烈咬陸鯊使用流沙地獄更加熟練,最最重要的是掌握節奏,把主動權握在手裡,才能讓對手無法進攻,隻能被動招架你的攻擊。”柏木的一番話說完。
周遭訓練家的表情已經由複雜轉為欽佩,阿雅娜沉默著消化這一切,銀馬愣愣地看著對象牙豬持續噴吐龍焰的烈咬陸鯊。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寶可夢能如此
“強大”。同樣的招式,運用方法不同居然能產生如此匪夷所思的效果!
突地。柏木抬起手示意烈咬陸鯊停止。他看向遠處的肯達爾,問道:“肯達爾先生,為什麼不繼續下令?”當冰礫和龍之怒第三次對撞結束,爆炸出現在象牙豬跟前時,肯達爾便不再開口。
“上兩場你說力量差距太大。但這一場寶可夢之間沒有太明顯的差距,為何又放棄?”柏木的話語讓周遭人覺得莫名其妙。
這是得勝不饒人的架勢?寶可夢實力確實差不太多,可訓練家之間差得遠了!
“……”肯達爾沉默不語,他知道自己已經輸了,不想再掙紮下去,那樣實在太難看了。
一場對戰而已。再者他不希望與柏木太過針鋒相對,但當眾承認自己技不如人,也讓他感覺很沒麵子。
放棄下令,是他為自己輸得足夠體麵找補的理由。更何況。他是聽從銀猿的命令,為了給老大排憂解難才和柏木對戰的,有必要拚到舍下臉皮麼?
過去黃鐵鎮的
“上流社會”裡有兩樣東西最重要——一是金錢,二是臉麵。時代確實變了,但珍視的事物短時間內不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柏木感覺道附近的氣氛凝重,歎了口氣,
“肯達爾先生,我並不是在指責你,也沒想指責你。我想說,你有在對戰的時候好好看過你的寶可夢麼?”嗯?
肯達爾不明所以,下意識看向沙坑裡的象牙豬。他忽然發現,象牙豬還凝望著半空的烈咬陸鯊,它的眼裡沒有任何即將落敗的絕望與低落,有的隻是熊熊鬥誌。
它在掙紮,在等待。它想從流沙地獄中出來,和烈咬陸鯊繼續戰鬥。
“……”肯達爾有所動容,卻又無言以對,心中莫名湧起了一股名為慚愧的情緒。
他不知道自己在慚愧什麼。無傷大雅的輸贏而已。是的。無傷大雅……
“黃鐵競技場的二把手難道隻有這種程度!?連輸兩場結果連想贏回來一場的鬥誌都沒有麼!明明你的寶可夢都還沒放棄!它想繼續為你而戰!在等待著你的命令!”
“可你在做什麼!你這個訓練家在替它認輸!肯達爾先生!為什麼不下令!默認自己敗北那麼讓你有麵子麼!競技場那麼多人敬仰你,銀猿老大那麼信重你,你有做到無愧他們的期許嗎?”柏木的聲音很大,大到振聾發聵,讓所有人驚愕。
但是。肯達爾的怒吼聲更響亮。
“閉嘴——!!”他不知何時赤紅了眼,咬牙切齒地喊道:“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懂什麼!如果不是為了配合你管理競技場,你以為我會屢次三番同意和你對戰?
“如果不是為了報答大哥的恩情,誰管你什麼彩虹隊的老大!對戰厲害?不過是去外麵學了點新東西,就到我們麵前洋洋自得擺出目中無人的態度!
“你真那麼厲害為什麼不去矽鈹市,去歐雷競技場,去雄黃競技場?那裡的訓練家比我們厲害多了!你怎麼不去?”銀馬大驚失色,焦急地想去安撫肯達爾製止爭吵,卻被銀猿搖頭攔住。
“說得好!”柏木大力鼓掌,稱讚道:“你說對了肯達爾先生!我一定會去那些地方,去挑戰那裡的訓練家。但在此之前,我想讓黃鐵鎮多一些合格的競技訓練家,跟我一起去踢館。
“所以我選擇了你們,選擇了黃鐵競技場……隻是目前看來,你們讓我很失望。”他的話引來競技場訓練家們的怒目。
肯達爾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下來,嗓音低沉道:“為什麼?花費大量的時間去教導彆人,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嗎?”
“有啊,有助於我實現歐雷的輝煌。”柏木微笑著說道:“可能是兩三年,也可能是四五年,我會在黃鐵鎮建立我的訓練家學校,我會將自己所有的知識傳承下去,締造出一代又一代強大的歐雷訓練家!
“你們,就是我在開辦學校前的第一批實驗學員。而我最想教的第一堂課,名為——《相信你的寶可夢,戰鬥要堅持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