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
柏木與眾寶可夢齊聚。
相隔十餘米之遠,圍觀端坐在大石塊上安然冥想的蕾冠王。
“嘶~”
雪暴馬略顯暴躁地刨動蹄子。
靈幽馬看似不聲不響,把嘴筒子搭在柏木肩上,耳朵卻十分靈性地朝了過去。
在一片靜謐之中。
蕾冠王緩緩垂下了眼眸,巨大的墨綠色蓓蕾如燈泡般閃爍。
嗡——!!
水麵開始顫抖。
緊跟著是周遭的空氣。
沒有預兆,也沒有任何過程。
隻聽蕾冠王一聲長鳴。
“克拉嗚嘶、咘嚕呣嘶!”
刹那間。
一片晶瑩的蔚藍色花瓣陡然浮現,璀璨的光芒呈圓環狀。
蕾冠王疲憊地喘息著,臉上卻浮現笑容。
『愛卿!孤成功了!』
隻有它自己知道凝聚出這瓣光輝之花有多不容易,自蘇醒到現在的第十七個日夜,它終於窺見了恢複的希望。
啪啪啪——
“恭喜陛下,成功踏出了第一步。”
柏木輕輕鼓掌,其他寶可夢或跟著拍手或叫兩聲響應。
唯獨雪暴馬和靈幽馬沒任何表示。
它們仔細感受著晶瑩璀璨的光輝花瓣,神態各有不同,但都很清楚這個東西所代表的含義,以及後續將會發生什麼。
該來的總會來。
雪暴馬和靈幽馬早已做好準備。
蕾冠王並未留意到愛馬們的情緒,滿心歡喜地看向柏木,道:『愛卿,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隻要有牽絆韁繩,它就能嘗試馴服雪暴馬或靈幽馬。
倘若成功不說恢複到最巔峰狀態,但起碼擁有了實現淺信者夙願的力量。
重現王之威儀。
近在眼前!
“你這麼說搞得我壓力很大……”
柏木小心翼翼地接過光輝花瓣,忽然道:“陛下,有句話臣不知當講不當講。”
誌得意滿的蕾冠王霸氣揮手:
『愛卿暢所欲言!』
“傳說牽絆韁繩需要兩種原材料,一種是光輝之花,另一種是馬的鬃毛。那麼問題來了,雪暴馬與靈幽馬的鬃毛,您選哪一種?”
他一本正經地詢問道。
蕾冠王果斷道:『當然是——』
話卡在半路。
原因是雪暴馬與靈幽馬暗中投來的“視線”。
堂堂豐饒之王頃刻間汗流浹背,焦頭爛額呐呐無言。
柏木表麵認真嚴肅,實則樂瘋了,千算萬算沒想到這麼快就迎來了清算大頭鹿的機會。
果然打擊報複這種事情,越早越舒暢。
當然。
他也不是吃飽了沒事兒乾刻意找事。
主要雪暴馬這些天下來態度基本沒軟化,依舊試圖逼迫蕾冠王二選一,靈幽馬更不用說,理都懶得理它。
在這種情況下,蕾冠王究竟是我全都要……
亦或二擇一?
柏木認為它的選擇一定程度上,將影響它後續使用牽絆韁繩馴服愛馬的難度。
再者即便越過這條,等到牽絆韁繩製作完畢,蕾冠王依舊得麵對究竟先馴服誰的選擇題。
『孤、孤選擇混編!』
蕾冠王終歸沒肯遺棄“全都要”這一思想理念。
畢竟一個手心一個手背。
柏木聞言側頭去看兩匹馬,雪暴馬似失望般踱步離去,靈幽馬自娛自樂般拿嘴筒子捅他肩膀。
結局很明顯。
兩個都要兩個都得不到。
蕾冠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沉起來,頭頂的蓓蕾都黯淡了。
柏木一把推開靈幽馬,走到它身前輕聲安慰道:“陛下何必憂慮?當初您與愛馬初見麵時的氣氛想必也沒融洽到哪兒去吧?如今不過是從頭再來罷了。”
『……愛卿言之有理!』
蕾冠王細細思索一番,覺得很有道理。
曾幾何時,靈幽馬和雪暴馬也沒給過它好臉,後來不一樣建立了深厚的牽絆?
它感激地道:『愛卿又幫助了孤一次,孤會記在心裡的。』
“哪裡哪裡,這都是我該做的!”
柏木笑容燦爛。
不遠處圍觀的一眾寶可夢汗顏。
訓練家真的太無恥了。
前一分鐘用話術把蕾冠王堵到牆角,現在又過來安慰刷好感的。
合著壞人好人你全當了!
可由於進行這番操作的人是它們最親愛的訓練家,故而也不好多說點什麼,隻能默默為蕾冠王祈禱。
大家原本很討厭這個讓柏木“彎腰”的豐饒之王。
如今卻隻剩下同情。
連三首惡龍的敵意也儘數轉移到了靈幽馬身上,所以最近大家跟蕾冠王的接觸越來
越多,不再像以前那樣,無形間隔著一層。
唉!
天底下最深的路,分明就是訓練家的套路!
眾寶可夢如鳥雀般散去。
——
製作牽絆韁繩的流程不算繁瑣。
簡單來講分成三大步驟:處理馬鬃、處理花瓣及染色編織。
柏木拍的照片裡有簡易的圖畫及文字說明。
雖然字看不懂。
但照著圖片學還是比較簡單的——
失敗的話當他沒說。
而所謂的馬鬃即馬頸部的長毛,靈幽馬的馬鬃柔軟且飄逸處理起來不算難,雪暴馬的馬鬃卻由於太過僵硬且冰寒,必須將其軟化才能編織。
如何軟化?
圖畫裡表現出來的是浸泡到熱水裡,再用火焰烹煮。
過於原始的步驟讓多邊手機認為可以使用現代化學產品軟化劑一步到位。
“保險起見還是按它上麵的來吧。”
柏木慫慫的。
誰讓光輝花瓣隻有一片呢?
但凡有兩片他都敢嘗試對牽絆韁繩的製作工藝進行現代改良,這玩意兒不是一錘子買賣,每年都要更換。
起鍋架火。
外形如冰錐的白色鬃毛在鍋裡咕嚕咕嚕,半天沒有“融化”分散的跡象。
他乾脆讓幸福蛋看著火,去處理光輝花瓣。
牽絆韁繩中需要的是將光輝之花絞成糊狀榨出來的汁液,這些汁液會浸染馬鬃,使它們變成湛藍色,且附著連通心靈的力量。
考慮到韁繩的長度問題,單片花瓣產出的汁液估計勉強能完全浸染——
感覺要加水。
柏木看著抽象示例圖裡的大半碗汁液,再看看自己手中這五分之一不到點的汁液加殘渣,略顯頭疼。
是不是太考驗他技術了?
“happy!”
幸福蛋的呼喚聲讓他舉著碗朝爐火那邊走去。
鬃毛開始化了,儘管隻有頂端的一點點,但證明示例圖沒有太大的錯誤。
柏木與幸福蛋圍坐在鍋爐旁等待。
一坐就是一整天。
最終整個鬃毛的軟化過程持續了十六個小時,直到次日清晨,伽勒爾急凍鳥又一次來蹭早飯。
自上回吃爽後,它幾乎每天清早都會特意飛過來蹭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