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錯,辛苦了。”
人群都自然分在朱雀大街兩邊站著,熙熙攘攘地,金吾衛和禦林軍都一個間隔著一個站立在人群前方,監督管理著人群。
待等那追儺大典的人來到大街上,百姓們更加高興了,他們熙熙攘攘,吵吵鬨鬨,將金吾衛衝得七零八落。
突然,有個人衝了上去,攔在了追儺領頭方相氏麵前,隨後一柄匕首就這麼刺了過去。
百姓們開始驚叫起來。
隨後這個人他環視一下四周,似乎對於這種情況非常滿意,笑了一笑竟然咬舌自儘了。這讓百姓們又是一陣嘩然,金吾衛們努力控製著人群,儘量讓他們不要影響之後的追儺大典。
接到情況報告的宋輥氣得快昏厥,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這年怎麼過?
新年有案件,對於誰來說,都不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再加上,這可是皇城下長安的案子,那鐵定是要被問責的。
雖然他名字並不好聽,送滾送滾聽起來挺不好聽的,但是也還算是儘心儘責,沒做錯什麼大事情。
從個九品芝麻官做到現在,已經是非常辛苦了,對於沒有背景,沒有關係的平常官員來說,做到金吾衛右將軍這是個挺好的差事,之前將軍升職了,所以輪到他去當右街使這個職位的時候,都認為祖上墳上冒青煙了。
現在他隻想問祖宗一句: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譚莒知道他心情不好,安置好宋輥之後,又把屍體帶回了衙門。
偏東南一隅過去便是右金吾衛衙門,占地不過數頃,基本上衙門的配置俱全,形製樣貌也同諸司各部沒什麼區彆。前朝秦明將軍閒來無事,故在金吾衛府衙內種植草木百花,這官署府邸卻在這些東西的映襯下變得不再那麼嚴肅冷煞了。
其實金吾衛不查案,管皇城安保已經夠忙的了,但是近些年京兆尹的案子實在是多得辦不過來,兩位金吾衛將軍實在沒辦法,專門開了個辦案的地方,小歸小,夠用,卻不想新年就有案子來了。
衙門後院左邊一座獨立的小屋子便是所謂的停屍房了,一些死因蹊蹺的,沒有家屬認屍的,還沒有驗屍的,都會擺在裡麵,今天死了的自然也會搬到裡麵,兩個金吾衛捕快將屍體搬進去放於木板上之後,又扯了一塊白布將屍體蓋住,順便草草巡查了一番便馬上離開了。
驗屍房的仵作臉色也都不太好看。
試想一下好不容易過個年,喝個老酒要被抓過來驗屍,錢又少,還觸黴頭。
幸好沒有女性屍體,來的不是坐婆(女性仵作),不然坐婆如果不高興起來,怕是把整個衙門碎碎念到瘋過去。
“這是一刀斃命啊,你瞧這切入角度,嘖,精準狠,應該是練家子,不然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把整個氣管全部切斷,這人也挺慘,演著戲呢,就莫名其妙死了……”
這個仵作是個年輕小夥子,主要是因為他師父確實是不想來,死活拉不動,喝酒醉醺醺還發酒瘋,所以譚莒手下的捕快也不敢隨便抓他,就怕被這仵作的刀給劃破了喉嚨,隻得請了尚年輕,十五歲的阿寶過來。
阿寶是個話嘮,和師傅一言不吭不同,他則是另一個極端,滔滔不絕。
“嘖嘖嘖,瞧這臟器,新鮮得很,以前哪有這麼新鮮的屍體,都是腐爛超過一個月的……”他嘟囔著摘下了手套,隨手將一條小肉腸丟進了嘴裡。
“嘔——”一旁站著的一個小捕快實在是受不了血腥的味道了,再加上阿寶吃肉腸,視覺嗅覺雙重刺激下,吐的稀裡嘩啦的。
“誒呀,你怎麼吐了?中午吃的魚啊?兄弟,你消化不太好啊,你看看……”
阿寶將屍體驗完之後出了驗屍房,他伸了個懶腰。
他其實長得不醜,甚至還有些好看,隻不過身材太嬌小了,顯得有些像女人,但是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上次金燕子來的時候,瞧著他身板,還想收他為徒練輕功,說他骨架輕,身體身骨很適合練武,當然,這都是阿寶一麵之詞,誰也不當真。
宋輥目光有些呆滯,就這麼木然聽著阿寶的彙報,也是有些心灰意冷。
兩具屍體其實沒有不妥之處,那麼為什麼一個人,要殺了方相氏然後自 殺?
這是最有疑點的問題。
殺人無非也就下頭幾個原因:
仇殺、情殺、雇凶殺人、隨機殺人,這無論是哪種,如今也都算是無頭案,宋輥的頭都大了幾圈。
他隻得派譚莒去方相士的家去搜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