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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一根蠟燭。
底部還粘著一個燭台。
他咬了咬牙,舉著燭台朝著前方摸索了過去。
既然有燭台,那麼附近應該就有火柴。
有了光亮之後,他的處境將會不再那麼被動。
同樣,能夠視物以後,身處在光亮範圍內,也可以壯膽。
小心翼翼的靠了過去,隻靠著空餘的那隻手摸索,而後不久,他便是碰到了一個櫃子。
他站了起來,一路向上摸索而去,然後找到了櫃子最上方的抽屜。
將燭台放在櫃頂之後,他便是伸手去拉抽屜。
他小心的將其拉了出來,過程中沒有發出絲毫的聲響。
將抽屜拉出了大半之後,他把手伸了進去,抹黑找著火柴盒。
雖然看不見,但火柴盒還是可以隻靠著觸覺分辨出來的。
而一般來說,有燭台的地方,在其擺放地點周圍總會有著火柴這一類物品。
要麼就是和燭台一起被擺在櫃頂,要麼就是被放在離櫃頂最近的那個抽屜之中。
所以,他很快便是找到了一個疑似火柴盒的方形物體。
試著推動其邊緣時,他成功感到了那種“移動感”。
於是他將其拿了出來,然後從裡麵取了一根小木棍,拿著末端沒有凸起的那一邊,隨後將另一頭抵在了火柴盒邊緣摸上去粗糙的那一麵上,再用力一滑。
“嗤”的一聲。
黑暗裡出現了一朵小小的火花。
他像是嗬護這世間最美的珍寶一般,用另外一隻手輕掩著跳動的火苗,然後用其點燃了櫃頂的那盞燭台。
火光變得更加明亮了一些。
他吹滅了火柴上的火苗,再將火柴盒小心翼翼的揣進了懷裡的衣兜,而後伸手握住燭台。
他小心舉著燭台,又小心翼翼的轉身,很是不安的看向了身後。
他看到了被燭火微微照亮的房間。
這裡似乎是一個臥室。
因為他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張破碎的床。
在床的對麵,還有一個相對完整,但上麵的鏡子已經四分五裂的梳妝台。
再往旁邊,是一扇緊閉著的門。
或許會是衛生間什麼的。
他繼續環顧著四周。
或許是因為有了光亮,心裡終於踏實了一些的原因,他也敢在這個房間裡麵四處走動了。
是以,他也發現,這個房間的地麵很雜亂。
廢紙團、撕碎的紙片、碎木塊……
借著燭火,他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會造成聲響,可能會將外麵那些“東西”引過來的雜物,然後朝著這個房間裡似乎是窗戶的地方走了過去。
那裡在那張床的旁邊。
被厚厚的床簾遮擋著。
他慢慢的走了過去。
然後經過了那扇緊閉的門。
“吱呀——”
當他走過那扇門的時候。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響了起來。
他的身體頓時僵住了。
他機械似的,一停一頓的向後轉過了頭。
看到了打開了一個手掌寬的門縫的浴室門。
門縫裡一片黑暗。
哪怕他有了點燃的蠟燭。
似乎也不能把裡麵照亮。
他猛然轉過了身,驚惶的向後退了幾步,神色驚恐的看著那扇浴室門。
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
之前,其他人說外麵的第五個人,其實是一座雕像。
那麼也就意味著……
其實那第六個人。
一直都還在這個房間之中。
一直都和他待在一起。
他咽了一口唾沫,腦海中的理智幾乎要完全喪失。
但卻又好像始終有一股力量,維持著理智的最後一根弦,不讓它徹底斷掉。
他看了一眼手中燃燒著穩定燭火的蠟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的朝著那扇浴室門走了過去。
身後就是那張梳妝櫃。
破碎的鏡子之中倒映著他的身影。
但卻是一個雙手低垂。
死死盯著他的背影的、他自己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