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不出話來,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她究竟該說些什麼出來。
她隻是看著比比東已經沒有任何光彩了的眼睛,看著她恢複了原本的絕美容顏,看著那張臉上殘存的一點瘋狂,還有解脫。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是怎麼了,隻是覺得心裡突然就空了,而後不久,空空的心臟裡就又填滿了迷茫和悲傷——或許吧,她覺得應該是有悲傷的。
隻是她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覺得悲傷。
比比東是她的母親,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在千仞雪的所有記憶裡,好像都沒有太多比比東作為一個母親的記憶。
她自出生起,就背負了比比東對千尋疾的所有厭惡。她不能奢求,或許也沒有資格奢求一個從未想要生下她,隻是被某個她無法反抗的勢力逼迫而不得不忍受了所有痛苦和屈辱的女人,來儘到一個母親應該儘到的責任。
如果沒有她,沒有千尋疾所做的那些事。
那個她應該稱之為母親的人,本應該與心愛之人過上屬於他們的幸福生活,有一個她們愛情的結晶,一個她會真真正正的,全心全意的,甘願付出一切去愛的男孩或者女孩。
而不是她。
因為她的誕生,她每一次出現在比比東的眼前,每一次比比東聽到她的名字,都隻會想起那個痛苦而絕望的夜晚,哪怕她其實對此根本沒有記憶,哪怕她最後還是沒有讓任何人知道,成功的殺死了千尋疾,為自己報了仇。
可已經肮臟了的靈魂和身軀,還有已經無法挽回了的過去......
那些毀了曾經那個也是天真活潑的美麗女孩的一切,又該怎麼算?
千仞雪第一次感覺到了無助。
而那些無助感深深絞殺著被她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情感,最終在眼眶裡凝聚處了滿眼的熱淚,又像斷了線的珍珠項鏈,還未來得及落在肮臟的泥土上濺開,就已經化作淡淡的金芒消散開。
無數複雜的情感,最終推使著她抱住了比比東,用臉頰親親蹭著她以及冰冷的額頭。
“對不起......對不起......”
......
“你來我這鬥羅殿有何貴乾?”
“我是武魂殿的教皇,理論上,這裡是我武魂殿的長老殿,是我的所屬土地之一,我有權在任何時候進入我的所屬地,而沒有人能夠阻攔我。”
“......教皇陛下說笑了,理論上來說,武魂殿的一切都是屬於您的,這鬥羅殿自然也不例外,我也沒有任何要阻攔教皇陛下的意思。隻是這鬥羅殿畢竟是我爺爺......”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很不耐煩的打斷了。
“難道千道流就隻是把你培養成了一個隻會依靠他所有的名號的小姑娘麼?早知如此,我這麼多年來就不應該還繼續留他執掌這鬥羅殿。”
“教皇陛下,我爺爺畢竟是前任鬥羅殿的長老,在武魂殿位高權重,還請您對他保證應有的尊重!”
絕美的女人冷笑了兩聲:“你也就隻會叫他爺爺,然後靠著這點在武魂殿裡苟延殘喘了。”
她怒視著她,同樣冷聲說道:“如果教皇陛下此次前來沒有其他事情需要處理的話,恕我不能挽留了。”
女人突然說道:“難道你就要這樣把你的母親趕出去麼?”
她愣住了,因為女人剛才的話讓她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