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藍色的八角星徽章,透露著一種平靜湖麵的溫婉感。
上麵的兩顆星鑽,每一個切麵和棱角,都在折射著周圍的光芒。
就像湖水在陽光之下,泛著粼粼波光。
那隻是一個普通的二級魂導師徽章。
此後的三級、四級、五級,更高級......隨便一個,可能都會比它更加美麗,也更加珍貴。
但至少現在,那個徽章在他的手裡,那種特殊的意義,永遠不可替代。
他很小的時候,聽到府裡的那些人都在說。
他的哥哥死了,死於邪魂師之手,並且屍骨無存。
當所有人都無比篤定,飯後笑談般的傳說著這個已經被既定為事實的消息,甚至就連他的母親都已經接受事實,從終日的痛哭和哀傷中拖著殘軀走出時,不過六歲的孩童,依然堅定的相信著所有人都不信的一切。
即使再次和母親被貶入殘破的柴房裡去,即使再次衣不蔽體,食難飽腹。
小小的男孩依然相信著,哥哥哪天會出現在他的床邊,用曾經那般的溫柔語調,跟他講述那些美好的童話。
然後他會驚喜的醒來,給哥哥一個大大的擁抱。
他已經不在乎什麼生活環境,隻要哥哥能回來就好。
但直到母親也無法以一副殘軀替他遮風擋雨時,小小的男孩才猛然從夢中驚醒。
從此,他孤身一人,存於這冰冷枯敗的世間。
也就在母親彌留之際溫柔的注視中,虛弱又殘忍的告訴了他事實。
他的哥哥,再也回不來了。
他還想告訴自己,那隻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但母親不複從前溫暖的手掌,開始僵硬的身體,都在冷冰冰的告訴他。
不要再欺騙自己了。
悲傷?憤怒?仇恨?
這些他都有。
但他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
即使離開了公爵府,即使獲得了一個百萬年魂環。
成長為少年的男孩,依然會覺得茫然,也還是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直到他在一堂課上,聽見了一個他隻會獨自在記憶裡不停呢喃的名字。
戴雲澤。
就像是雨後破開雲霧的光。
帶著雨洗滌後的清新,還有雲的如夢似幻。
名為希望的光。
即使那個人不停的否認,不停的轉移話題。
但塞進手裡的金卡,扶住他的手,擋在他麵前的身影。
還有那個短短一瞬的回身。
豎著指尖,沉默又堅決的望著他,無聲的說:交給我。
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無比肯定。
就是他。
不是同名同姓。
即使相貌不同。
但,就是他。
可是為什麼......
明明今天他都這樣坦白了。
他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承認呢?
就算表情難看成那個樣子,都還是要強裝出那種疏離的笑。
還難受的跟他說:節哀。
為什麼?
他很想大聲的質問眼前的人。
問他為什麼就是不願意給他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