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見麵時,她是應鐘離烏的要求,前往空間坐標最後傳出的方位,去帶回聖靈教的聖子。
然後在那處溝通神詆之地,吃了平生最大的一個虧。
而當時,麵前的金發青年,不過隻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
以如此低下的修為,硬生生折斷了她兩隻手臂,讓她隻能狼狽的逃竄,躲在暗處休養了好幾年,這才把雙臂上的傷全部恢複。
現在,曾經的少年再度出現在她麵前,甚至已經連她也看不出深淺。
極致之黑暗,極致之邪惡。五年前他就能讓自己討不到半分好處,那現在呢?
現在他又成長到了何種地步?
就像方才青年親口所說的。
已經變得更加棘手了。
葉夕水沉著臉:“小子,不要以為我真的拿你沒有辦法。你天賦再怎麼強大,也不可能彌補你我之間修為的差距。”
戴雲澤不可置否的笑笑,而後神色也是驟然冷了下來。
“那前輩您應該不介意與我過上兩招吧?”
黑暗變得深沉,溫度變得陰寒刺骨。
他的腳底逐漸升起魂環。
“剛好,”戴雲澤眼中流露出些許戾氣,“咱們新賬舊賬一起算。”
......
殺戮之都中滿是血腥和冰冷殺氣,空氣中彌漫著無處不在的罪惡之息。
這讓在滿是藍銀草的苗圃中待久了的唐六,感到有些許不習慣。
封存身軀、以神遊之術行走在現世後,之前一直存在的不適應感、掙紮感,那種像是行走在脆弱的雞蛋殼上的壓力就已經消失了。
他此刻才能悠然的在這座殺戮之都中閒逛,不需要擔心隨時會崩潰的身體,也不需要操心外界。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等。
等到第三魂核的出現,等待超脫之日的到來,等待......
殺戮之都還是萬年前那副樣子,身在其中的魂師無法使用魂技,隻能最簡單的釋放出武魂。
隻是在唐晨與波塞西的管理之下,萬年來,身居在殺戮之都中人,多少還是比萬年前要收斂了許多。
但也不過是把擺在明麵上的罪惡,深深藏在了不為人知的一麵罷了。
行走在空曠的街道上,俊美的藍發青年,早已察覺無數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
那些默默打量著、警惕著、忌憚著、不懷好意的目光。
可能存在於幽深的小巷裡,木門的縫隙裡,窗簾拉開的隱秘一角裡。
各懷鬼胎的人的眼睛,就藏在任何一個你注意到的、未注意到的地方。
帶著你不知道究竟有何惡意的窺伺目光。
這般凝望著你。
但是藍發的青年熟視無睹。
僅僅保持著向前的步伐,慢慢走遠。
直到經過一扇門。
滿是裂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
半敞開的門縫裡,屋內的黑暗中探出一顆披頭散發的女人頭顱。
她濃妝豔抹,但那副精致的妝容如何也掩蓋不了她臉上的疲態和憔悴。
甚至眼裡遍布血絲,在門後昏暗的空間裡看上去頗為嚇人。
她借著那扇看起來相當脆弱的們掩蓋身體,似乎在忌憚著什麼。
然後衝著街上正要走遠的青年低聲喊:“小夥子,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