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明:鮮豔的櫻花使周圍的黑暗也隱約發亮。
這是一個很好聽的名字。
可擁有這個名字的孩子,卻沒能獲得一個相應的美好人生。
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離異了。
她跟了母親,沒多久後,母親重新結婚,很快有了弟弟。
原本很愛她的母親,和偶爾會和她說話的新父親,都把注意力轉移到弟弟身上。
年紀尚幼的她,不會哭也不會鬨,安靜得就像陽台角落的那盆落滿灰塵的盆栽。
父母帶弟弟出去玩,她就在家裡看電視,看書。
父母喊她也出去,她就默默跟著。
去與不去,對她而言其實沒什麼區彆。
世界與她就像隔了一層透明玻璃,淡薄的親情穿不過來。
對任何人,她都不抱有期望。
好像很孤獨,但又不孤獨。
看著很柔弱,但又一點都不柔弱。
如此活著,上了高中,她接觸劍道,展現出了彆樣的天賦。
她這空殼般的身軀裡,才算是有了一點屬於自己的東西。
不久後,她給自己定下了三個目標。
行俠仗義,以及活到二十五歲,然後自殺。
可在十七歲那年的一個冬夜,她逃出警察追捕時,身上中了數槍。
死亡,比計劃中提前了八年,一向麵無表情的她,臉上卻露出了釋然的微笑。
終於,要離開了啊……
但就在這時,一個帥氣的少年,忽然闖入了她的視野。
“嘖,麻煩,我得趕緊處理你的傷口……”
“你是……”
“一年F班,飯沼勳。”
意識彌留之際,少年朝她露出了迷人笑容。
‘笑得很好看。’
她忍不住想,隨後便昏迷了過去。
從那以後,與世界隔絕的透明玻璃上,時常會被另一麵的學弟,染上各種炫彩斑斕的顏色。
他用他的溫暖,乾淨又明媚的笑容,讓她知道這個世界不是無所謂的。
學弟的聲音,學弟的微笑,學弟的呼吸……都如春雨般濕潤她的內心。
從不對人抱有期望的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抓住的人,想要了解的人,想把他的靈魂都汲取過來,填滿自己這空蕩蕩的軀殼。
想和學弟在一起。
風間花明想和飯沼勳在一起。
這沒問題。
問題是,串線了啊!
這個世界線裡,你根本不認識我的啊!
“嘩啦~!”
走廊的洗手盆前,飯沼勳捧著水澆在臉上,給自己降降溫。
眼前的情況,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前有咄咄逼人的高冷女上司,後有步步緊逼的癡女女同事,這班還怎麼上啊!
“再這麼下去,我會被分屍的!”
飯沼勳用手掌掬水,狠狠洗了幾把臉。
“飯沼,你在這啊,跟我走,有事……”數學老師黑澤光走過來問。
這家夥是飯沼勳的高中同學兼同事。
兩人經常一起吃飯,打桌球,釣魚,聊點男人都喜歡的話題。
關於他的為人……
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人,也有刑刑的人,和有色色的人。
最後還有刑刑色色的人。
黑澤光就屬這種隻要一開口,話題就會變得很黃,氣氛總會變得很下流的人。
他會和飯沼勳成為朋友,也是因為女人。
那是在讀高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