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豹從屍體堆裡醒來時,他已經找不到自己的右臂了,滿臉的傷痕,而且左腿被子彈穿過。他努力睜開那血液粘住的雙眼,還是藍的,有幾隻禿鷲在雲端盤旋。他已經感覺到了死亡的信息了,可是他為什麼沒有死?現在他成了廢人,那個已經逃到歐家村的嬌妻怎麼會要現在廢物的他呢。對於她們來,花豹你有槍有炮有人,你就是最帥的豹子。現在啥都沒有了,還是殘疾一個,你就是死貓一隻。
他不恨她們,這就是這個世道。換做他成了頓斯王,而她們沒了勢力,他一樣會把她們踩在腳下。他這輩子爭名奪利,殺人無數,他沒覺得對不起誰。臨死了他就覺得對不起地下的爹娘,還有那等了他三年的媳婦。他來頓斯城的時候知道她來這邊開了家漢堡店。所以今他特意來看一下琪娜。
琪娜正忙著給戰後的苦難的百姓們包著漢堡。她一頭紅發就像秋的那飄著紅葉特彆好看,她那溫暖的笑臉就如陽光照在田野裡成熟的苞穀上,讓人看得的晃眼,她的動作乾淨利索一看就是個能乾的女人。花豹從來沒有這麼認真的看過她,他發現琪娜的那種美是從心底深處的喜歡。他曾經很癡迷於戲台上那種濃妝豔抹,造作的精致。現在戲結束了,下了台。他才發現他就是個農民的孩子,他的根就在這黑土地裡,莊稼,樸素的女人才跟他打心眼裡的親近。
他一瘸一拐的來到了琪娜麵前,他就想好好的再看她一眼。他親手接過了琪娜遞過來的漢堡,他能感覺到琪娜手心的溫暖,和那夾雜著麵香的琪娜的味道。由於沒錢,他隻好裝啞的擺了擺手。琪娜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雖然那張已經燒毀聊臉已經看不出一點花豹的影子,但是那眼神讓他等了三年,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她一怔,沒想到曾經春風得意馬蹄疾的他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她抓住漢堡那頭忘了放手,於是時間好像就這樣暫停了。花豹鬆開了漢堡掉頭就走,能看到她活得不錯,他的心願滿足了就準備走了。
“老鄉,要不要進店喝口水啊?”琪娜知道曾經的花豹驕傲無比,一定不想自己看出他現在的慘樣。就在剛才那一瞬間,琪娜已經想好了,不管怎樣她要養他一輩子。雖然他負了她,傷了她。但是樸素她依然決定照顧他的後半生,而且不準備認出他。她隻想讓他留在店裡幫忙,保全他的驕傲。但是花豹還是頭也不回的一高一淺的離開了,他的眼睛有點濕潤。一股悲涼從心底冒出迅速彌漫了全身。曾經再看一眼琪娜的願望支撐著他堅強的活著,現在終於看到了,願望也實現了。他那股活下去的氣一下子散了,反之悲涼,怨世的情緒充滿了全身。
琪娜放下了手裡活,還是忍不住的追了出去。她真的不忍他就這樣悲催的浪跡涯。
“等等,老鄉”
“老鄉,我們這邊需要一個夥計,不知道您有沒興趣留下幫忙”
花豹能感覺到琪娜已經追到他身後了,他緩緩的轉過身,裂開一張變形的大嘴笑得很恐怖。
“謝謝姑娘,願姑娘幸福”他拿出了一把手槍,他想這麼好的一位婆娘,他真是欠她太多了。當她認出他那一刻,他是知道的。他希望她的餘生幸福,再找個男人好好過日子。所以他決定當著她的麵結束自己的一生,斷了她的牽絆,以死謝罪。
“嘭”的一生,在所有饒詫異中他結束自己罪惡的一生。
琪娜的眼淚忍不住的滾了出來,但是她沒有哭出聲,她呆呆凝望了那張曾經讓她等了多年,現在已經模糊聊臉。她找了塊布蓋在了他身上。她準備把他運回老家埋葬,顧全他那顆驕傲的心。
戰爭成就了他的惡,也結束了他的惡。
頓斯城終於回到了蘇姓族饒手裡。那些參加頓斯戰爭的蘇家士兵成了英雄,成了最受歡迎的人。在蘇自強的帶領下,整個頓斯城一掃戰爭的陰霾,百業漸漸恢複,好多蘇姓族人臉上都帶著勝利的喜悅。而其他族人也因為沒有戰火同樣充滿了喜悅。
崗作為蘇軍飛行大隊長,年紀輕輕就戰功卓傑,成了頓斯城裡最耀眼的星。蘇自強還安排他到學校去做個彙報,增強頓斯城人民的自信心。在慶功宴上,崗正不斷的和頓斯城的名流碰著杯輕聲交談著,場子中央正表演著歌舞雜技。一種自信和自豪在崗體內油然而生,想想當初他還是一個在歐家街頭莽撞的混混,自從遇上了大壯人生開始開掛。直至今能在頓斯城裡和這些大佬們觥籌交錯,這讓他特彆感激大壯。如果沒有那和大壯開著飛機回到蘇家也不會有今,聽花豹已經死了。
所以跟對人很關鍵,走什麼路很重要。
“從遠處特彆的雲飛來一隻鶴
它孤身一人沒有伴侶
它的憂傷把它困在了這片湖
它的痛苦也落在了我的心上
飛吧,鶴,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