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眾生活著心裡總是期盼一份認同感。就像老百姓總是心底裡希望被人認同自己是個好人,當官希望大家認為自己是個好官,綠林好漢總是期盼人家認同自己是個講義氣的。而真正的魔鬼就是希望彆人認同他的凶殘。
但是人心又是複雜矛盾的,有時候你越得不到的東西,你反而也更期待。比如胖的人希望彆人認為他苗條,美的人反而心底渴望能隨意一些。此刻的侯三就是這樣,剛剛大蘭的話喚醒了他隱藏心底多年的渴望。
有時候渴望就是貪戀換了身衣服罷了。它也許是杯毒酒,是個懸崖,是心裡的魔障。但是一旦它蘇醒,就是毒酒他也喝下去,是懸崖他也跳下去,是魔那就陪它瘋下去。
雖然這回侯三他們被憤怒的群眾修理得有點慘。但是殺人隻是他們威懾的手段並不是他們的目的。他們想要的是欺負人,搶東西。否則他們把他們地盤的人全殺光了,他們還怎麼作威作福,到哪搶東西去?難道要去搶其他地盤的山賊?他們還是沒有這麼大的胃口的。因此他們在搶完東西後,帶著大蘭回到了山寨。
那些山匪一走,整個集市有如人間地獄般。哀號聲,痛哭聲,呼喊聲四起。那些受傷的人看著鮮血直流開始感到痛了,怕了,他們擔心自己會死。那些失去親人的人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
“孩子你在哪?”
“媽媽你在哪?”
尋找親人的聲音在這山坳裡撕裂著每一個人的心。
劇痛,悲憫,像兩把刺刀紮向了大壯的心臟,他的心間懸著一滴血。
這樣血腥無助的場麵也許在蘭家無數個偏僻的鄉村每天都在上演。但是那個高高在上的戲村長,那個說過要帶領蘭家百姓過上幸福生活的戲子,那個承諾要讓蘭家繁榮富強的頭人。也許此刻正喝著美酒,摟著美女,做著美夢。
他也許驕傲的以為這些都是黎明前的黑暗,幸福之前的劇痛,是實現夢想必須付出的代價。而那芸芸眾生是無法理解實現這個偉大夢必須經曆的艱難曆程。隻有他才能為蘭家百姓點一盞燈,指出一條明路,奔向美好的明天。他就是飄揚在蘭家大地的一麵旗。
他覺得他就是天之驕子,他的智慧就是上天給予的智慧,他的意誌就是天意。而那些卑微的老百姓他們是無法理解上天的智慧。他們隻看得到腳下的土地,他們的目光越不過眼前的高山,他們不懂得什麼叫理想。
但是他從來就沒有彎下腰傾聽一下老百姓的心聲。他認為那些都是庸人軟弱的呼喊,是不值得他去思考的心聲。他認為自己就是蘭家的英雄。英雄就是要用大義滅親的勇氣去實現夢想的。而廣大的蘭家百姓就如這塵世的塵埃,他們的生死是無足輕重的,他們的身軀就是他實現夢想的階石。
如果說有罪的那隻能是可惡的蘇家人。
兩個特戰隊員尾隨著那些軍車去尋找山匪的老巢了。可是一到山寨跟前,他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在那高高的山上,是一個巨大古老的教堂。那個高高的十字架好像聳立在雲端,好像神在俯視著芸芸眾生。古老而厚重的大理石堆砌起高高的牆體顯得神聖而不可侵犯。
這些山匪竟然敢搶占這麼個聖地來做匪窩,真的是有夠瘋狂的。關鍵是這個教堂的四周全是懸崖峭壁,隻有一條狹窄的路可以通到教堂裡。隻要在那路的儘頭安放兩挺機槍,那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了。
兩位特戰隊員吸了一口涼氣,心想“我們的大蘭姐,這下真的是進了這狼窩,怎麼出來啊?”他們心裡著急,就趕快回來跟大壯彙報情況了。
大蘭也沒想到這群山匪竟然敢占了這聖地作匪巢。而且還是有著基百年曆史的教堂。她被押進了山寨,才發現那些教父和聖徒儼然已經成為他們的奴隸,他們腳上帶著鐐銬,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凜冽的寒風中瑟瑟發抖,一邊還從事著修繕教堂的重活。旁邊有幾個持槍的匪徒正拿著皮鞭監督著他們的勞動。那衣服上的一道道鞭痕,可以看出他們的悲慘遭遇。
她真的很想把這些泯滅人性的惡徒殺個一乾二淨。可是從進山的那一刻,她就明白了,這回真的是落進狼窩了。這麼險峻的山勢,大壯他們要強攻,那代價真的是太大了。可是隻有進山那條路,除了強攻,還能有什麼辦法?除非有飛機把戰士們空投下來。這個想法也就是安慰下自己罷了。她真的不希望大壯他們冒險來救自己。看來隻能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