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見證了無數蘇蘭一家親,抵禦外敵,團結奮鬥,努力拚搏的感人故事。
可是現在,他又被炸了。他不知道這個世界又發生了什麼?他們不知道是誰乾的?他們又為了什麼?難道人類建了他,就是為了再毀了他?
他的身軀在劇痛,他的血液在飛速減少,他無助的閉上了眼睛。
難道這就是他的宿命?
一個顫巍巍的身軀拄著一根拐杖出現在了大壯的前方,在風中搖曳的身影漸漸靠近了。大壯終於看清了:那是一張滄桑的臉,消瘦的臉上像乾涸的土地爬滿了裂紋。黑土地一樣顏色的臉上,憂傷黯淡的眼神,斷崖般高聳的鼻梁下是那微微顫抖的乾癟的嘴唇。
他看到了那殘缺的大壩,呼嘯而出的洪流。他跪了下去,遠遠的盯著那在嗚咽的大壩。他哭不出來,他趴了下來,用心貼著顫栗的土地,無言地感受著大壩的悲傷。
這是和他根脈相連,血氣相通的大壩啊!他終於用那跨越千年的悲傷嗚咽起來了。
大壯滿懷敬意的走了過去準備扶起他“老人家,這邊危險。我們趕緊離開吧”
"不,不走了,我再也不離開這大壩了。我就想在這邊陪著他”他那黝黑的眼眶含著淚花。他那帶著蘇家北方的口音滄桑而悲哀。
這是一位當初從遙遠蘇家北方來這邊建設大壩的農民。他這一生都獻給了這古老的大壩。
這座古老的大壩不僅凝聚了蘇蘭兩家的勤勞和智慧,而且還見證了蘇蘭兩家百姓根脈相連的友誼。
現在他被毀了,受傷最重的還是蘇家人。蘇家的營地在右岸,地勢低被淹的最多,受災最嚴重。而且整個蘇控鬆洲地區今年的夏天灌溉全靠這湖裡的水。更重要的那個超級電站在蘇家手裡,沒有足夠的冷卻水,那就是隨時爆炸的超級炸彈,唯有關停一條路。而關停那簡直不敢想象是多大的災難。還有這個大湖裡的水是蘇家克裡米亞半島最主要的淡水來源,沒有了水源,這半島的日子還能過下去嗎?蘇家絕不會乾這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事。也許有人會說,蘇家因為想阻止蘭軍的夏季大反攻,所以才炸了大壩。現在的情況和多年前那場戰鬥完全是兩碼事。蘇軍還沒使出全力,否則基富也不在話下。
蘭家也是受傷很重,不說這個夏季的糧倉會顆粒無收,單是這災民和災後救助也是很龐大的一筆費用。更彆說戰後重建這個大壩那對於債台高築的蘭家那也是無法想象的。蘭家的戲子沒那麼傻。他清楚的知道,炸了大壩隻能一時改變這戰場的走勢,要說能阻止蘇家的進攻那簡直是笑話。現代戰爭下,這整條頓斯河哪裡都可能是蘇軍的突破點。
那麼在蘇蘭兩家退守頓斯河兩岸,進入戰爭疲倦期。是誰最不想看到的呢?蘇蘭兩家會不會以河為界和談呢?
這就像兩隻鬥累的蛐蛐,在互相撕咬後未分勝負。兩隻蛐蛐都調轉了頭準備逃離戰場的時候。有人用草根又戳了戳一隻的屁股,拍了拍另一隻的翅膀,然後還發出挑釁的鳴叫。那麼這兩隻蛐蛐能不死戰到底嗎?
其實這個大壩對於整場戰役的勝負影響並不大。但是卻極大的煽動了兩家人們的仇恨。因為這是一場人道主義災難,是滅絕人性的屠殺。這場災難中受害的全是老百姓,而且這仇恨會隨著今年的夏天,明年的夏天,後年的夏天的到來而更加深刻。蘇蘭兩家百姓的百年情誼會隨著這大壩的被炸而煙消雲散。這才是它最毒之處。大壩可以再修,可感情一旦裂了,也許幾代人都修複不了。
這真是一場殺人誅心的陰謀啊?一定有第三方勢力在操縱著這一切。
顯而易見,蘇蘭兩家一定不會乾這種愚蠢而又罪大惡極的行為。但是雙方必須互相指責對方是罪魁惡首,因為這是戰略需要,必須給地方潑臟水,必須讓對方失去民心,失去道義上的高地。而且雙方都可以用無數的證據向世人證明對方是凶手,而自己不是。至於誰是那第三隻手,隻有等待時間來揭開了。
真相也許隻有最後的勝利者才有權解釋。所以蘇蘭兩家的怒火將因為這一場突破底線的爆炸而更加不可遏止。也就是說誰輸了,誰將來就會站在這場人道主義災難的審判台上。
隨著戰爭的持續,底線不斷的被突破。殺紅眼的人有什麼不敢做呢?
但是那第三隻手是誰呢?誰會是這個陰謀最大的受益者呢?大壯帶著特彆行動小隊追進了那個樹林。
大壩的裂口正不斷的擴大,頓斯河上空的怒火還在不斷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