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獅鷲向上飛行的途中,文森特因為慣性而整個人都往後滑去。獅鷲展開了翅膀進行飛行時,身側的毛發並非柔軟順滑的。
而且隻有在獅鷲飛翔的這個時候,乘上獅鷲之人才會發現,原來獅鷲的身體遍布著凹凸不平、如同鋼鐵一樣的細小堅硬鱗片。
文森特已經有數年沒有出來法師塔了,更何況是乘坐獅鷲。他差點就夾不住獅鷲的身體,要從天空中滑下去了。
幸好維蘭登眼疾手快地出手摟住了他的腰,這才避免文森特從天空中掉下去的慘劇。
雖然說就算掉下去了文森特也不會有事,但掉下去總歸有些狼狽。
“您是第一次坐獅鷲嗎?”維蘭登忍不住低頭問道。
被他摟住的瞬間就打蛇上棍把腦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黑發法師想了想,被風吹散的聲音落入維蘭登的耳中:“不是第一次……隻是很久沒有坐過了而已。”
維蘭登挑了挑眉,輕輕地用靴子撓了撓獅鷲菲歐娜的側腹,又拉了拉韁繩,示意獅鷲將飛行的速度放緩。
文森特感受到了金發騎士默默的體貼和溫柔,發自內心為這個好人點了個讚。
和維蘭登一起來迎接文森特的其他騎士團成員們,也乘坐著各自的獅鷲跟在了菲歐娜的身後。
文森特往後看了一眼,那些獅鷲的毛發顏色不如菲歐娜的純粹,體型也不如菲歐娜的修長龐大,恐怕是摻雜了其他魔獸血脈的獅鷲。
不過也是,畢竟毛發和黃金一樣純粹耀眼的獅鷲實在是少見,要想組成一隻精銳的獅鷲兵團,純種獅鷲的數量可不夠用。
但即便如此,凜然凶猛的獅鷲們組成小隊從天空掠過的颯爽模樣,讓王都的人們滿懷敬畏和向往地抬頭仰望著,更彆提騎在獅鷲背上穿著純白燙金軍服的騎士們了。
獅鷲騎士團,不管是其代表著的名譽或者是地位,是無數孩童和少年們削尖了頭都想進入的地方。
而凱撒萊恩也是獅鷲騎士團出身,並且在這個騎士團得到了自己最忠誠而出色的部下們。
維蘭登說的沒有錯,從空中的確是最短且最快的途徑。
文森特在內心中算過了,按照維蘭登和菲歐娜的這個速度,可以和他前世的摩托車的最高時速媲美了。
製空權和高速度相結合,也難怪凱撒萊恩的獅鷲騎士團無往不勝了。
如果想要打敗這一隻騎士團,除了要有相同的製空權外,減慢他們的速度也是重要的課題啊。
文森特內心裡盤算著,他們的目的地逐漸出現在了視線中。
王都中央坐落著皇室的城堡,在王都的四周就已經有護城河的守衛了,而都內的皇城又是圍繞了一圈的護城河。
獅鷲騎士團並未從皇城的上空掠過,而是選擇了繞開皇城的正上方,從右側往皇城的後方飛去。
文森特往旁邊看去,王都羅蘭的城堡和他曾經看到過的一樣,毫無改變。
金色的屋頂和鐵灰色的牆壁,就連最高處的塔頂也是和記憶中一樣爬滿了歲月的痕跡。
即便這座皇城的主人換了一個又一個,在這裡被他俯瞰的,曾經被稱為帝國明珠的皇城,也是一如文森特所知道的那樣美麗。
在獅鷲平穩飛行的現在,文森特沒能抵抗自己泛濫的本能,完全按照自己最舒服的姿勢窩在了維蘭登的懷中。
“路德維希……不對,路德維希一世陛下已經葬入了陵墓了嗎?”文森特微微偏頭,想要看向身後的維蘭登,但這個姿勢隻能讓身體已經滑到了金發騎士胸口的文森特,看到對方挺拔的下巴。
維蘭登怔了怔,認真地回想了下,然後回複文森特道:“路德維希陛下已經沉眠在皇陵中了。”
“他走得安詳嗎?”維蘭登看不到懷中的文森特說這句話時到底是什麼表情,但文森特說這句話時的語調裡帶著莫名的情緒,聽在維蘭登的耳中,忽然擊中了他,讓維蘭登的喉嚨有些發乾:“我想……應當是走得很安詳的。”
“那就好。”文森特說完這句話不再出聲,維蘭登也不好意思追問,便也閉口不說話了。
幸好彆館在繞過皇城後很快便到了。
雖然說是彆館,但坐落在距離中央城堡的不遠處,屬於皇城的範圍,但距離政治中心的城堡有些距離,也足夠清淨靜謐。
一般而言彆館是安置皇室的貴客和直係親屬的地方,所以一切的配置都是最頂尖的。
在直到凱撒萊恩要將一位法師安置在這裡時,知曉彆館意義的幕僚們進行過勸阻。但維蘭登記得清清楚楚,凱撒萊恩那張冰雪般剔透俊美的麵容露出來的憤怒:“他值得最好的!”
在脫口而出這句話後,凱撒萊恩在幕僚和部下們怔然的表情中,欲蓋彌彰地補充道:“他可是我的老師——可以說如果沒有他,也就沒有現在的我。這麼說足夠你們明白他的重要性了嗎?”
對於凱撒萊恩加入到獅鷲騎士團,便一直和這位金發的將才並肩作戰的維蘭登來說,凱撒萊恩既是自己想要獻上忠誠的君主,也是自己想要關懷的朋友。
但這還是第一次,維蘭登從凱撒萊恩的口中聽到,這位驕傲的天才對某個人如此推崇。
而更重要的是,隻要是稍微敏感、有些經驗的凱撒萊恩勢力一係的成員,都可以聽出來在那些話語中,凱撒萊恩對文森特的明顯情愫。
這其中代表的意義不言而喻。
更彆提那之後,凱撒萊恩知道了文森特接下了邀請函,甚至高興得喊來維蘭登,讓他幫忙選擇到底該穿那件衣服去見文森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