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是曆代的族長。”溫德金看到了文森特的目光掃過了那些表情高傲且嚴肅的畫像,最後停留在了一副女性的畫像身上,便開口解說道:“這位女性是我的曾祖母。”
溫德金說的那副畫像是一位頭發已經花白,但是麵龐卻並不見老態的女性。這位女性有著一雙如同火焰般熱烈璀璨的眼眸,嘴唇則是如同薔薇一樣鮮紅的顏色,她身著深藍色的長裙,雙肩上披著白色的蕾絲披風,胸口掛著一枚雞蛋大小的掛墜,看上去既美麗又凜然。
“是一位非常美麗又出色的女性呢。”文森特嘴上讚歎著,他的眼睛卻是落在了畫像上位這位女性捧著裙角的侍從身上。
那是一名獸人。
和獸人、亞人們生活了數十年的文森特幾乎可以瞬間分辨出這位獸人是一位犬型獸人。
文森特並不吃驚,畢竟在這個世界,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有將獸人或者混血的亞人們作為奴隸的傳統了。
果然還是任重而道遠啊。
文森特一邊在心裡盤算著,一邊繼續跟著溫德金往前走。
維蘭登跟在文森特的身後,比起一位貴客,倒更像是保鏢。
大概是在履行他之前說的“今天一天我是文森特閣下的護衛”這句話吧。
“啊,方才在畫像上旁邊的那位侍從。”溫德金見文森特似乎很感興趣,想了想又補充道:“那位侍從是陪伴著我曾祖母長大的,據說和我的曾祖母感情十分深厚。在曾祖母當上族長後力排眾議,讓他脫離了奴隸身份,甚至還因為在戰場上救了皇帝陛下一命,被賜封了伯爵呢。”
溫德金說著也不覺得恥辱,反倒是感慨道:“曾祖母的心性和胸襟的確十分寬闊偉大,她老人家的教誨我一直記在心中。”
“——這世上最容易欺騙人心的就是偏見和傲慢,隻有最純粹的心靈才能達到最美的頂點。”溫德金念了這麼一句,這正是他曾祖母,那位出色的女性所說出的話。
“她真是一位偉大的女性,不知道我可否親眼見到她的風姿呢?”文森特光是聽溫德金的這番轉述,便可以想象得出這位女性法師的眼界之高和胸襟之廣。
溫德金聽到文森特這麼說,與有榮焉地點點頭:“雪莉曾祖母的確是一位十分出色的法師,不過在我小的時候,她就已經壽終正寢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
文森特發自內心地感到了遺憾。
溫德金繼續對文森特介紹了一些其他的族長,不過都不如那位雪莉法師給文森特留下的印象深。
倒是維蘭登在一旁聽了溫德金的介紹,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們沿著這條走廊一直來到了明亮的廳堂中。
雖說是廳堂,但這裡有著可以容納上百人的寬闊空間,往上看去是蒙著白霧和雲朵的半透明的天花板,溫暖的陽光透過那些妙曼輕柔的白雲散落在鋪滿地麵的毛毯上。
那些毛毯也是純白的,乾淨得仿佛沒有一絲雜毛,穿著鞋子踩上去時可以感覺到靴底和那些皮毛摩擦時厚重柔軟的觸感。
“請坐吧。”溫德金揮了揮手,原本安靜地擺放在廳堂中的長椅像是得到了命令一樣漂浮起來,落在了文森特和維蘭登的身後,像是等待著他們坐下。
文森特坐了下去,這條長椅並不堅硬,上麵鋪著的似乎是某種魔獸的皮毛,柔軟蓬鬆,不比文森特搗鼓出來的懶人沙發差。
剛一坐下文森特的身體就整個陷進了沙發的靠背中,舒服得在心裡長呼了口氣。
等到文森特和維蘭登都坐好後,溫德金也坐在自己的椅子,將手放在了椅子的扶手上。
等到主人和貴客們都坐好了,這些椅子連同桌子以及地毯一同飛到了半空中。
他們的位置不斷升高,直到沒入了那漂浮著雲朵的天花板中。
或許並不該說成是天花板,因為文森特看到了隨著他們的上升,而出現在手邊的雲朵。
等到桌椅不再浮動而是靜止下來,文森特便饒有興致地觀看著周圍的景色起來。
就如同真的來到了天空中,四麵八方包裹著他們的是蔚藍的蒼穹,偶爾有幾隻如棉如絮的雲朵飄到文森特的手邊,然後親昵地蹭蹭他的腳踝和手臂。
再往下看去是被雲層和白霧似有若無遮擋的廳堂,隻是那原本寬敞廣闊的廳堂從這個角度看去,就像是一塊積木一樣小巧。
不愧是法師家族,光是這樣的手筆就足以窺見他們的底蘊。
和文森特這種從小鄉村出來、靠自己的實力闖出來的法師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