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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津終究還是答應了林善的任命,沈津認為自己可以讓世界變得更好。
人這一輩子總歸要為了什麼而活著,沈津不想碌碌無為的做個凡人,既然自己可以有所發揮,那就不能顧忌太多。
西北古陵,位於群山峻嶺間,這是一座埋葬文明的古遺跡,它早便被發現,但卻無法被探索。
加入非控局的日子裡,沈津了解了許多。
人類生存的宇宙存在維度高低,對應的三維生物生存在三維世界,而在世界中維係規則運轉的,便是‘元’。
‘子’屬於十二地支之一,也是古文學對一種‘元’的定義。
‘元’在古籍中,是最神秘的東西,它既代表未知,又代表源頭。
沈津初步了解了華夏對未知探索的底蘊,更多的概念,就要等進一步的切身探索才行。
至於生肖組,它始建於幾千年前,它的存在無法具體的追溯,創建者不透露根源,也是在保護生肖組。
生肖組是最接近‘元’的組織,但從未有人設想過生肖組會被重用。
現在,人類的文明正在被挑戰,涉事詭異觸及到了生肖組的領域。
隕石墜落事件,科學院已經給出概括:異世界的高維入侵事件。
沈津了解了其中的全文,明白了事件的大概。
這是一場高維世界針對三維時空的……節製!
隕石墜落發生在三維宇宙的所有智慧文明內,所以它的出現無法被單一維度文明所探查,更彆說阻攔了。
這場災禍給人類世界帶來了一些麻煩,很多人已經被‘汙染’,‘打耳光’和‘拔頭發’的‘病症’在生物群體內傳播。
這是‘審判詞’的起始,如果於一輝的怨念全數噴發,那麼被汙染的生物頭頂都會懸著一道閘刀。
審判詞是‘元’的一種體現,非控局將元通常分為‘審判詞’和‘濟世語’兩大類。
沈津獲得的能力,是存在於兩者之間的異類,生肖組將這異類命名為‘禁咒’,禁咒可以壓製所有元,它是人類無法理解的特殊存在。
沈津在了解到這些基礎信息後,也大約明白了為什麼林善會對他這麼特殊。
生肖組迄今為止,隻出現過一例擁有禁咒天賦的異類,但是她被定義為審判詞持有者,而且走了歪路,最後給世界帶來了無窮禍事。
沈津在掌握了禁咒後,便越發覺得時間的重要性,也真是映襯了那句‘時間就是生命’的話。
思考之時,沈津從高鐵下,又轉公交車和牛車,到達了西北黃沙地帶。
六角古鎮,西北古陵所在,近三個月,古陵異動,受祖訓在此守墓的族人們都染上了怪病。
守墓人彙報是‘魘’,噩夢的意思。
沈津踏入古鎮那一瞬間,眼中驀然出現恢弘的古陵幻影,這如蜃畫般奇妙的陵墓宮殿,仿佛將沈津帶到了另一個世界。
古陵幻象是一張被人類文明同化的‘臉’,也就是‘元’。
它無疑是來自人類文明之外,但是它融在世界中,默默無聞的存在著。
沈津不受影響的走在還是土坯的道路上,天蒙蒙黑,篝火已經布滿路兩端。
是儀式!
這個古老的族群,正在虔誠的準備著最後的禱告。
沈津是外人,在這裡格格不入。
族民們頂著黑眼圈在奔波,臉上流露著急切和恐懼的神情。
沈津站在邊緣,一陣陰風吹過,沈津雙指微抬,眼前紮著麻花辮的白衣村姑,微笑著說:“你來了?”
“童顏?”沈津錯愕的看著已經融入民風的女孩,試探性的問。
“我們比你早到三天,已經大約摸熟了這裡的風俗。”童顏靦腆一笑道。
“他們拜的是哪路神仙?”
“用我的理解,是高原的神。”
“有什麼傳說嗎?”
“嗯…有一個有點意思。”
“什麼故事?”
沈津追問,童顏將他帶到一簇篝火旁,靠著熾熱的溫度,童顏說:“在遠古,有天火降世被邪物所得,邪物既得火神之力,大興殺戮,無惡不作。後來,族中英雄取神靈鐵,鑄成利器親斬妖邪。”
“這位英雄就是高原的神?”
“差不多。”
“後來呢?”
“為了防止天火失格,英雄與天火合葬在古墓中,並且留下永世鎮壓的神器。”
沈津眯眼,問:“神器呢?”
“不知道,沒人知道神器是什麼。”童顏直白的說道。
沈津頷首,童顏又說:“今晚,你要不幫他們睡一覺?”
沈津疑惑的看向童顏,發現她也是黑眼圈掛在眼眉下,不仔細看,還以為是熏煙妝。
“辛苦你了,麻煩讓他們今晚都參加這場集會,我會幫他們的。”沈津回答。
“謝謝,大概什麼範圍?”
“大約到前後三大街吧。”
“嗯嗯嗯!”
童顏喜笑顏開的去做事,留下沈津獨自一人立在火簇旁。
沈津留意那道古陵之境,見到了此‘元’的八字語:‘心火灼灼,焚化五氣’
沈津又環顧周圍,見到的人們心氣都很重,火氣怦然不決,自然會出事。
沈津盤算著接下來的事情,忽然感覺一股莫名的壓力。
沈津凝神,雙瞳在人群中見到了倒影一般的同樣眸子,那眸子給出意念與沈禁交流:“嘿,還真是巧啊,又見麵了。”
“你是那個殺死於一輝的凶手?”
“於一輝?不清楚呢…沈津,你以為光憑你的一腔熱血就能救下整個世界?彆開玩笑了,哈哈!”
“你來這裡是想要做什麼?”
“我?我當然是跟著你來的!”
沈津見到回答,心神凝重的說:“你的目的是什麼?”
“自然是和你相反,你想要彰顯人性的真善美,那我就要暴露人性的假惡醜!”
“你是誰?”
“沈津?你難道真的確定自己能控製住自己嗎?”
沈津見到這句話時,人群中那雙眼睛的形象出現了,那是身著兜帽的自己。
他手中短刃還在滴血,像是於一輝的血還未流儘。
“嗬…那真是有意思了。”
“我見到了你的死亡。”
“或許也是你的死亡。”沈津回答。
“我不懼死亡。”
“那我又怎麼會害怕死亡?”沈津反問。
“我知道,早在三年前,那個怕死的沈津就已經死了。”
沈津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說:“我會解決你。”
“好!你既然有這個膽子,那我就告訴你,你們找得神器,隻有鎮太爺知道,如果你想和我一絕勝負,就到古陵來!我們敞開了打!”
沈津頷首,這時童顏去而複返,說:“我帶你去換衣服吧?”
“鎮太爺在哪?”沈津直接問。
“鎮太爺?誰啊?”童顏好奇的問。
兩人四目相對,路邊昏昏沉沉的醉漢,說:“鎮太爺,他是鎮子的守靈人,我們的……祖輩……”
“他在哪?”沈津問。
醉漢倒地,童顏愕然,而沈津已經看到了他的回答:“鎮醫院…他…快死了!”
半個小時後,沈津與童顏一並來到鎮醫院的重症監護室中,陪床的是滿臉倦意的耄耋老人
他說:“你們…來見爺爺,可是太晚了。”
微微起伏的心率圖,就是鎮太爺懸絲般的最後一口氣。
“爺爺還有事情沒做…可是他不肯說,也說不出來了…”老人低聲掩麵,滿是懊悔。
寂靜的病房中,老人的哭聲格外的明顯。
“老爺爺,鎮太爺之前有沒有什麼舉措?”童顏問。
“不知道…爺爺已經三個月沒有下過床了……嗚嗚……”
“沈津……”
沈津靠近病床,伸手輕輕落在鎮太爺的額頭。
“你!”陪床老人驚起,但是被無形的力量壓製,是沈津的能力。
沈津不想打擾鎮太爺的安寧,但是他必須要知道神器的下落。
這是沈津第一次如此直觀的感受到如此堅韌的意誌,就像是一根頭發絲孤苦的吊著整個人。
“哈……哈……哈……”鎮太爺忽然大口呼氣,沉重的眼皮睜開,看著沈津,什麼都說不出來。
顫顫巍巍的老軀搖著在病床,他想表達很多,但是油儘燈枯的他無法以任何的方式表達。
“沒事了,我知道了。”沈津用溫柔的聲音回答老人。
鎮太爺聽懂了沈津的話,嘴角蠕動間,老目沉沉的閉上,溝壑般的魚尾紋流下濁淚。
鎮太爺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儀器的滴答聲忽然拉長。
“爺爺!”老人跪在地上放聲痛哭,屋外進來幾位嫡親,將沈津二人請了出去。
童顏感歎的和沈津走在樓梯間,問:“真是無常啊,一百多歲的老人,臨死前,竟然還有未儘之事。”
“不,他是罪人。”
“什麼?”
“神器在七十年前被他賣掉了。”
“啊?”童顏吃驚。
“是饑荒,地裡打不出糧食,鎮上的人隻能等死,所以他就拿著神器私自外出賣錢,換了糧食救人。”
“七十年前這個鎮上還沒有錢幣的說法……”
童顏了解這個封閉鎮子的曆史,這座古鎮很特殊,非控局在二十年前才接手,不過外人和鎮子有交流的時間,是在五十年前左右。
“是的,他犯了戒,本來鎮子是不會和外界交接的,是他在七十年前告訴了外人,這裡有個古鎮。”
“那他把神器賣給誰了?”
“不知道…當時鎮上很多人都快餓死了,所以鎮太爺就賣了500塊,換了10袋10kg的麵粉回去。”
“安?這個……”童顏不敢相信神器隻賣了500塊。
“鎮太爺是最後的守墓人,他想背負這份責任離開,但是卻在最後的時間,遭遇了‘魘’。”沈津回答。
“隻有神器可以終止‘魘’?”童顏頷首後,問道。
“或許吧,不過要先找回神器才行。”
“神器是什麼樣的?我差人去找找。”
“我已經知道神器在哪了。”
“嗯?這麼快?”
沈津看向東方,說:“其實不是很遠,從剛剛開始,我能看到神器的光。”
“在哪家?”
“大名集團吧,我去拿回來好了。”
“等!等一下!”童顏叫住沈津。
沈津問:“你知道?”
“大名集團是非控局旗下企業,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吧。”
沈津同行,一個小時後,大名集團下的山海彆墅院迎來了兩位陌生人
五十歲的董事長成大名接見了兩位非控局同僚,但說到神器,成大名表示自己並不能慷慨解囊。
“成先生,您應該明白我們做的事情關係有多重,如果我們拿不到神器,彆說小鎮守不住,你們這裡也會受到影響的。”童顏說道。
“小姑娘,請恕老頭子不能給你們這個麵子,神器是我爺爺留下來的傳家寶,如果我現在給出去,就是在給家族抹黑,你們還是去找其他辦法吧。”成大名慈眉善目的回答。
“成先生,那是古陵的鎮墓神器,你用來做傳家寶,不好吧?”童顏說道。
成大名微笑著說:“你們不管是什麼身份來取神器,總歸要守我的規矩吧?”
“什麼規矩?”
“當然是用錢來買。”
“500?”
“時過境遷了,五百萬吧。”
童顏略顯難堪的掃了眼沈津,很顯然兩人都沒有能力拿出500萬巨款。
沈津自始至終都沒有說話,因為他看出成大名本就沒有要拿出神器的意思。
500萬對於大名集團不算什麼,但是對他們則不是小數目。
成大名料到兩人會在此碰壁,所以故意這麼直白的拒絕。
“成先生好算計。”沈津回答。
“嗬嗬,生意人,總歸要以錢財為主。”成大名回答。
沈津起身,沒有絲毫急躁的說:“既然大名集團如此,那我們也沒有必要再強人所難了。”
沈津說完轉身就走,童顏雖然不理解,但還是跟著一起離開。
剛下樓,童顏便問:“就這麼離開?”
“不然呢?”
“沒有神器的話,魘怎麼除掉?”
“不除會怎樣?”
“會蔓延開。”
“對,我就是要蔓延。”
“這不好吧,會有很多人睡不著覺的。”
“我會安排相對事宜,你去記錄上傳今天的遭遇,以備後用。”
“哦……”
沈津回首看著門楣高到雲中的大名集團,輕聲說:“就是看錢嗎?”
……
董事長辦公室內,成大名仰臥在之前的沙發上,他舒適的哼著小曲,悠然自得的像是活神仙。
成大名腦中飛速的想著:
“有錢能使鬼推磨,沒錢…就算是非控局,也隻能像狗一樣灰溜溜的逃了…嘿嘿……”
“非控局…一群自恃神武的無用之輩,得罪了就得罪了,再說了,也不過是兩個小屁孩,他們能拿我怎麼樣?切~”
……
“哢~”
清脆的斷裂聲入耳,成大名驚覺而起,看向門口,說:“誰?”
成大名話音剛落,身著兜帽衫的男子坐到他的對麵沙發,問:“唉~無常來到,你可有悔?”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成大名問。
“神器呢?”兜帽男子問。
“你是非控局的人?給我滾出去!這裡不是你們這群狗能隨便進出的地方!”
“非控局?”兜帽男冷笑。
“大名集團是非控局的頂梁柱,而我成大名是集團董事長,所以我隻要隨便擺擺手,你就會被免職,甚至坐牢!”
“知道無常嗎?”
兜帽男撩起帽子,一雙異瞳直視成大名。
“你……”
目光所及,血流四起。
狂湧之下,宛如天崩地陷。
“空~”
成大名從安逸的辦公地一落墜入末日都市,貧瘠的大地上,是鏽蝕鋼鐵塑造的廢墟。
成大名眼見無生,心下震顫。
“放我走!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
成大名正言語,一隻枯手從地下伸出,它一把纏住成大名的腳踝,使巨力拉扯。
“呃……”
成大名肥碩的身軀堵在凹陷的地穴上,一條腿被生生撕了下來。
“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竟然敢這樣對我!”
成大名朝天怒吼,他認為兜帽男一定是在考驗他,但是,兜帽男已經離開。
兜帽男直入大廈頂層,取下六枚六角青銅編鐘。
‘天地四方,下上宇宙’
“結界神器嗎?還真是小瞧了這個世界的生靈…”
兜帽男將編鐘信手後拋,大耳鼠從兜帽中跳出,活躍的一口一隻編鐘,生吃掉了這六隻結界神器。
兜帽男抬手提出一顆血淋淋的腦袋,繁雜的音符在空氣中編製,整座大廈開始異變。
‘所遇者,皆死無赦’
鏗—
巨型閘刀高懸在大廈上,它如烏雲鎖住了大名集團總部。
此時,大廈內的人們忽然開始瘋狂的扯頭發和掌摑自己,陰暗的空間中,古怪的笑聲回蕩在所有人耳畔。
“嘿嘿!勞改勞改…勞改勞改…”
血淋淋的荒墳一座座的出現在辦公區域,尖叫聲擴散。
“啊—”
“救命…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揪我頭發……好痛……”
“我不要喝尿,求……”
……
兜帽男肩負紫皮鼠,緩步穿過人流,走入電梯。
電梯門大開,兜帽男見到了等待他的沈津二人。
兜帽男問:“借刀殺人嘛?沈津…有長進啊。”
“拿到神器了嗎?”
“當然。”
“我們古陵內見。”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要來試試?”
沈津搖頭,回答:“我不是你的對手。”
“這麼沒自信?”
“直言相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