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灌木叢被人粗暴地扒開,露出了一個勉強能供個成年男子爬過去的洞口,洞口的磚和牆漆凹凸不平,被淩亂的枯木擋住,甚至還能看見上麵飄晃的不知是狗毛還是貓毛的絮狀物。
充恒用劍鞘將那枯木扒拉開。
洞口前甚至散發著不知是腐爛還是糞便的味道,黑漆漆一片王滇也看不清楚。
這下他確信此處是個狗洞了,而且就這味道,估計平常也沒人有那個好奇心來靠近一探究竟。
王滇抬起頭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高高的圍牆,語氣真摯道:“真的不能飛過去嗎?”
比起爬這個狗洞,他願意暫時背叛科學。
“有爪鉤可以爬過去,但背個大活人難。”充恒無情地打破了他幻想,“而且爬到一半就會被瞭望塔的守衛發現,活靶子。”
王滇轉頭看向梁燁。
這個瘋子鮮少有這麼神情沉重的時候,他撩起前擺紮進腰帶裡,眼睛裡帶著要赴死的決然。
“等等。”王滇試圖阻止他,“也許我們可以在宮裡找個偏僻的地方藏起來。”
梁燁置若罔聞,隻盯著那狗洞喃喃道:“朕該好好跟師父學本領的。”
說完這痛徹肺腑的話之後,就動作利落地趴下咬牙屏息爬了過去。
王滇震驚道:“他還有師父!?”
“當然,主子的師父帶兩個人邁下腿就能過去。”充恒一臉驕傲道:“是高人!”
王滇又看了一眼那高牆,喃喃道:“那確實很高。”
說完,咬牙閉眼屏息就爬了出去,中途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硌了一下手,氣息一亂,險些被那股味道直接給送走。
充恒緊跟在他身後爬了出來,又轉頭去裡麵把枯木擋上,起身推過石頭來擋住了暴露在外的洞口。
王滇看著挨著宮牆的大片碎石堆,這塊擋著洞口的石頭也不打眼,這裡是片茂盛的樹林,林子裡蟲鳴唧唧,隻是等充恒搬石頭的這一會兒,他脖子和臉上就被蚊子叮了幾個大包。
梁燁正揪著他的褻衣擦手。
王滇被他的不要臉驚到了,“你怎麼不用自己的衣服擦?”
“太臭了。”梁燁一臉嫌棄。
王滇氣得想抽他,抓住他寬大的衣擺使勁擦手,惡聲惡氣道:“你也知道臭!”
梁燁一邊往他褻衣上擦一邊想把衣擺從他手裡拽出來,倆人你一招我一式誰都不肯吃虧,邊往前走邊拉扯成一團。
充恒有些茫然地看著他倆,說是打架吧,他主子完全沒動手的意思,連王滇都沒動真格的,但說是調情吧,誰他娘黑燈瞎火地用爛泥巴調情?
不臭麼?
王滇自從穿越之後就一直窩在宮裡,在他淺薄的認知裡,古代的大都市該是喧囂熱鬨,燈火通明,熙熙攘攘,自帶盛世繁華的。
但是他看著寂靜漆黑的街道和古舊的建築物,仿佛踏進了什麼鬼片的片場,連風都變得寂靜無息。
“沒人?”他聽著自己的腳步聲,呼吸都變輕了。
“宵禁。”梁燁眯了眯眼睛,“你這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