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2 / 2)

攬明月 歸鴻落雪 8317 字 10個月前

緊接著就對上了梁燁黑沉沉的眼睛。

儘管這張臉就是他自己的,從小到大看了無數遍,但放在梁燁身上總是有種說不出的陌生和壓迫,偏偏又摻雜著與生俱來的熟悉和親昵,拚拚湊湊最終融合成某種詭異又彆扭的感覺。

梁燁單手撐著靠背,俯身將他困在榻和自己之間,陰森森地盯著他,“現在外麵都在說朕寵幸一名男子,不僅同他親密共浴,還日日夜夜與此人歡好,荒淫無度,不思朝政。”

王滇腦子還有些發懵,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這種謠言不是太皇太後就是太後讓人散播的,一國之主不僅後宮無所出,而且寵幸男人,莫說朝中,往大了說屆時流言四起民心動搖,對你是極其不利的。”

梁燁眯了眯眼睛。

王滇腦子轉得飛快,“輿論戰嘛,打得就是誰消息更快,他們說寵幸孌寵,那我們大可以說成是君臣相得,把酒言歡共浴,誌趣相投抵足而眠,然後你再納兩個妃子入宮,謠言自然不攻自破。”

他越說越覺得可行,“而且還可以利用此事將手底下的太監宮女們都清查一遍,肅清身邊的——你做什麼!?”

王滇眼睜睜看著他長腿一邁上了榻,然後將他往外一擠,伸手將他扒拉進懷裡,頭埋進他頸窩裡深深吸了一口。

要多變態有多變態。

“朕替你去了禦書房,聽那老頭兒囉嗦了兩個時辰,”梁燁十分不滿道:“又為了救你清譽受損,你竟還幸災樂禍給朕出餿主意,可謂用心險惡。”

“我怎麼出餿主意了?”王滇掙了一下,剛坐起來就被他勒住脖子壓了回去,他本來就沒什麼力氣,乾脆破罐子破摔,枕著他胳膊道:“我們兩個同時出現總不是辦法,倒不如捏造一個新身份,一個露麵時另一個易容出現,便說是請來的隱士幕僚,正好可將你好男風的謠言戳破。”

“不好。”梁燁的爪子賤嗖嗖的揪他的頭發,“既然他們敢說朕好男風,朕就把這謠言做實了,明日就封你為妃,不,封你為後。”

王滇震驚得過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是不是腦子裡有坑!?”

梁燁摸了摸遊到他耳朵後的小蠱蟲,越說越興奮,“這樣你就算有妻室也無用了,永遠都彆想跑出朕的手掌心,來人——”

王滇一把捂住他的嘴,外麵有人應聲,“陛下有何吩咐?”

“都退下。”王滇厲聲道:“誰都不準進來。”

外麵的人又都訕訕退了出去。

梁燁拎開他的手掌,似笑非笑得盯著他,“皇後之位都不滿足,真是貪得無厭。”

“現在不是胡鬨的時候。”王滇壓低了聲音道:“內朝那些大臣也並非全都對太皇太後忠心耿耿,之前無非就是你跟太皇太後之間比較起來,他們選了個覺得更有前途的,但實際上,你不僅比她年輕,而且更名正言順,現在隻要讓他們意識到你已經改邪歸正,心中的天平自然會向你傾斜,屆時我們這邊再給出更優渥的條件,不愁他們不倒戈,自古以來後宮就是操縱前朝的一大利器,你若借機娶幾個重臣的女兒……”

他分析得頭頭是道,半晌沒聽見梁燁的聲音,疑惑地轉過頭,結果就見他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的耳朵,幽幽地問:“王滇,朕想嘗嘗你的耳朵。”

王滇有一瞬間的茫然,“什麼耳朵?”

話音未落,梁燁就湊上來咬住了他的耳垂,那塊軟肉在唇齒間被輕輕碾磨了兩下,一陣酥麻的觸電感自尾椎直衝顱頂,讓王滇的下意識抓住了他的胳膊。

“也沒什麼味道。”梁燁舔了舔嘴唇,極具侵略性的目光在他身上流連逡巡,“你到底是哪裡這麼香?”

說話間還伸手彈了一下他紅得要滴血的耳垂,“嗯?”

王滇極力堆砌出來的冷靜徹底崩塌,他一把薅住梁燁的領子將人往靠背上一摜,冷聲道:“我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認真聽!你耳朵是擺設嗎聽不懂人講話!?你想被那老太婆弄死我還想活!”

梁燁被他吼得一愣。

“老子跟你都是大男人一天天的香個屁!”他暴躁地將自己的領子一扯,薅住梁燁的頭發逼著他抬頭,“來,你聞!你他媽的聞!哪兒香老子把哪塊肉割給你!聞!”

他拽得猛,梁燁鼻子不小心撞到他鎖骨上,疼得鼻子一酸,雖然他對王滇的提議很動心,但這會兒什麼味都聞不到了,很是可惜。

“都挺香的。”梁燁笑眯眯地抬起頭來,揉了揉酸疼的鼻子,伸手戳了戳他的臉,好聲好氣道:“彆生氣了。”

王滇冷著張臉盯著他。

梁燁眨了眨眼睛,笑道:“朕都聽見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朕不是說過你隨意麼?”

王滇衝出了三百裡開外的理智勉強回籠,緊接著就有點詫異,這廝竟然沒發瘋也沒放蠱蟲,但見好就收是他的習慣,“具體的我會跟聞太傅商量。”

梁燁伸手把人重新撈回懷裡,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懶聲道:“朕下次不咬你耳朵就是了,何必發這麼大脾氣,嚇死人了。”

王滇完全沒有被他現在的表象迷惑,隻嫌棄地推開他的臉,“我要睡覺了。”

梁燁閉著眼睛嗯了一聲。

“鬆手。”王滇拍了拍他的胳膊。

梁燁不耐的睜開眼睛,“你可是答應每晚都陪朕睡的。”

“前提你是要看奏折。”王滇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今天看了嗎?”

梁燁的眼神慢悠悠地飄開,手卻抱得更緊了,“朕——”

“君無戲言,要是耍賴那這個約定就作廢。”王滇扔開他的胳膊從榻上起來,笑道:“我先回書房了。”

說完,揚長而去。

梁燁靠在榻上盯著緊閉的殿門,使勁舔了舔犬齒,血腥味在嘴裡彌漫開來,伴著隱隱的刺痛。

“主子,你真要聽他的納妃?”充恒有些擔憂地問。

梁燁往榻上一癱,翻了個身仰麵枕著胳膊,跟房梁上倒掛的充恒來了個臉對臉,“起開,朕不想看你。”

充恒往旁邊挪了挪,確保自己移出了他的視線範圍之外,鍥而不舍地追問,“主子,真要納妃啊?”

“去替朕找些畫冊來。”梁燁枕著胳膊翹起二郎腿道:“朕倒要看看,這男子和男子到底怎麼才能日日歡|好,聞宗這個老不修,天天腦子裡沒點正經東西。”

充恒險些從房梁上掉下來,險險抱住旁邊的柱子,“這不太好吧。”

“朕隻看看,又不是真好男色。”梁燁輕嗤一聲:“快去。”

“是。”充恒想起剛才自家主子抱著王滇上下其手又啃又咬的,小臉頓時一紅,又使勁甩了甩頭。

不,主子說不是就肯定不是。

一定是他眼睛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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