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正在看折子,毓英帶著幾個小太監在畫表,雲福忽然進來稟報:“陛下,外麵有位叫王滇的先生求見。”
王滇以為自己聽錯了,“誰?”
“他自稱王滇。”雲福道:“說是您請出山的先生,來跟您商討治國之策,奴婢瞧見充恒大人也在。”
王滇反應過來,“讓他進來吧。”
果不其然,進來的是梁燁,隻是身形稍微有些變化,易容之後的那張臉跟之前他在宮外用的一模一樣,平平無奇,偏偏他又穿了身水綠色的寬袖長袍,外罩了層銀色的罩紗,硬是將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提了好幾層氣質——
騷包至極的氣質。
梁燁絲毫不見外地打量了一圈,偌大的書房裡,得有十來個宮女太監在忙忙碌碌,也不知道在忙什麼,他大搖大擺地走到王滇的案幾前,“我特地來陪你看奏折。”
王滇看了他一眼,那身騷包的衣服看得他眼睛疼,飄逸若仙的隱士高人跟騷包開屏的花孔雀還是有區彆的,不過顯然梁燁意識不到這一點。
“雲福,再去搬張桌子來。”王滇收回視線。
“是。”雲福應聲退下。
“不用,我坐你旁邊就行。”梁燁看了一眼寬敞的龍椅,親親熱熱地坐在了王滇身邊,支著頭盯著他,眼睛裡藏著詭異又興奮的光芒。
王滇沒工夫搭理他,隨手拿了幾本奏折放到他麵前,“你先看這些。”
“好啊。”梁燁出奇地配合。
沒多久雲福就命人抬了桌子上來,看見梁燁坐在王滇身邊嚇了一跳,“陛下,這、這……”
“不用管他,先把桌子放那兒。”王滇擺擺手。
“是。”雲福又忍不住看了那“世外高人”一人,就見這世外高人眾目睽睽之下把手搭在了他們陛下的大腿上,登時嚇得閉上了眼。
親娘嘞,簡直有傷風化。
王滇警告地看了梁燁一眼,把他的爪子提溜上來,壓低聲音道:“你要是來搗亂就不用看了,約定作廢。”
梁燁歪頭衝他笑,“我好好看就是。”
言罷竟真像模像樣地看了起來。
王滇忙起來沒多餘的心思放他身上,梁燁看一個折子的功夫他唰唰批了十個,旁邊的毓英乾脆利落地將看完的搬走,又將新的呈上來,其間還會有張大紙上來,是毓英帶人做的表格和統計圖,王滇盯著看了許久,在旁邊空白的紙上寫寫畫畫,待他寫滿一張,雲福就十分感眼色的上來拿走,替換新的,再把拿下去的同幾個小太監一起裁開分類……如此反複,十分忙碌。
梁燁百無聊賴地看了小半個時辰,拿著手裡的書忽然嗯了一聲。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王滇頭也沒抬地問了一句,他倒不指望梁燁上來就能真乾點什麼,隻求他能好好坐住,對他也沒抱多大希望。
“你看這個,是不是很有意思?”梁燁說著,把攤開的書冊壓在了王滇的奏折上麵。
王滇下意識去看,就看見兩個赤身裸|體的工筆畫小人糾纏在一處,旁邊還有情景注釋,倒是春意盎然,纖毫畢現。
“還行。”王滇麵無表情地評價。
梁燁眉梢微動,王滇這副毫無波瀾的反應讓他覺得更有意思了,笑道:“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