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人吧王滇。
他歎了口氣,撈過梁燁來親了兩口,企圖讓自己看看梁燁清澈無知的目光清醒一下,結果梁燁目光赤|裸又炙熱,恨不得用眼神將他扒|光。
王滇企圖跟他溫存片刻的願望徹底被埋葬,隻要他倆都清醒著,要麼吵架拌嘴,要麼就莫名其妙搞一塊去,溫存個屁。
他起來打算去洗澡,梁燁出了門不知道去做什麼,王滇見他跟沒事人傻不愣登往雨裡走,喊住他,“梁燁。”
梁燁半邊身子都進了雨裡,轉過頭來莫名其妙地看向他。
王滇指了指他被淋濕的肩膀,欲言又止,“……你不打把傘?”
“朕不需——”梁燁輕嗤,隻是沒嗤完,人就被拽進了連廊下,緊接著手裡被塞了把油紙傘。
“傻子才不打傘。”王滇順手給他拍了一下肩膀上的水漬,將人往外一推,舉起手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就進了門。
連廊外雨聲瀟瀟,梁燁盯著那把傘看了一會兒,撐開走進了雨裡。
——
“主子,你拿把傘乾嘛?”充恒蹲在牆頭一臉疑惑。
梁燁挑了挑眉,“王滇怕朕淋雨,非要朕帶著。”
充恒一臉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輕功飛起來拿把傘簡直就是累贅中的累贅,主子真是色迷心竅。
“那個傷了王滇的人進了應蘇坊便沒了蹤跡。”充恒道:“那兩個侍衛已經招了,其中一個收了太後宮裡人送的銀子。”
“殺了。”梁燁皺了皺眉,“以後王滇身邊的人朕親自挑。”
“是。”充恒應聲。
梁燁沉默了片刻,“算了,將那兩個廢物流放到北疆。”
“啊?”充恒有點詫異,“流放?”
“王滇不讓殺。”梁燁輕蔑道:“免得讓他抓住把柄又跟朕鬨脾氣,難哄得很。”
“哦。”充恒瞥了一眼自家主子滿是紅痕的脖子,疑惑道:“主子,宮外蚊子這麼多嗎?你脖子上被咬得全是包。”
“……嗯。”梁燁看傻子似的看了他一眼,“這時候的蚊子凶。”
“我這兒有艾葉香囊。”充恒從懷裡掏出來兩個香囊,不舍地給了他一個,“我媳婦給我的。”
“康寧宮每年都給底下的宮女太監們發。”梁燁無情地點破了他。
“不一樣。”充恒驕傲地給他看自己手裡的那個,“我這個她親手繡了荷花。”
梁燁挑了挑眉,伸手就將他手裡那個拿了過來,上麵果然繡著朵淺色的荷花,確實是談亦霜的手藝。
“主子你還我!”充恒有點著急地從牆上跳下來要搶。
梁燁靈活地躲開,故意逗他,“朕瞧著這個好看,朕的了。”
“不行!主子!”充恒急得眼睛都紅了,偏偏梁燁身手又比他好,總讓他搶不到,他急得圍著梁燁團團轉,最後扯著他的袖子都氣出了哭腔,“哥你還給我!”
“出息。”梁燁將那小香囊扔回了他懷裡。
充恒寶貝似的將香囊上的雨水擦掉,小心翼翼地放進衣服裡,抬起頭來氣呼呼地瞪著他。
梁燁懶洋洋地衝他笑,充恒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悶聲道:“那小孩兒最近生病了,吃不下東西,大夫去看了也沒用,主子你拿個主意。”
“知道了。”梁燁道:“這幾天少去康寧宮,在黑甲衛好好待著。”
充恒轉過身來委屈又不服氣地看著他,“為什麼?”
“哪來這麼多為什麼。”梁燁拿著傘敲了敲他的腦殼,“盯緊簡淩,滾吧。”
“是。”充恒悶聲答應,眼珠子一轉,瞅著梁燁沒注意,一把攥住油紙傘就想抽走,梁燁手腕一翻,傘從他掌心滑開,他再去抓已經失了先機,反而險些被梁燁誆進泥裡。
梁燁手裡的傘一轉,懶懶地用柄敲了一下他的手腕,疼得他抱住手直吹氣。
“拿走了王滇還指不定怎麼編排朕。”梁燁將傘撐開擋在了頭頂,“今日雨大,朕明日回宮。”
充恒悶悶不樂道:“主子你怕老太婆對王滇下手非把人弄出宮,卻讓我進黑甲衛還不讓我去康寧宮,主子你偏心。”
“…………”梁燁額頭青筋直跳,“你懂個屁,趕緊滾蛋。”
充恒被踹了一腳,捂著屁股委委屈屈地跳上了牆頭,“主子你就是偏心!”
說完不等梁燁飛上來踹他,連滾帶爬地用輕功飛走了。
梁燁笑了一聲,撐著傘慢悠悠往王滇府裡走。
等他回去的時候,便看見王滇鬆鬆垮垮披著件外袍,靠在連廊的柱子上百無聊賴地看雨,這人閒得眉梢眼角都帶著點漫不經心的懶意,身上帶著同這塵世格格不入的疏離,即便隔著朦朧氤氳的水氣都消減不了分毫。
隻是見到他的時候目光有些詫異。
梁燁撐著傘站在廊簷外,衝他舉了舉手裡包著熱乎糕點的紙包,“吃嗎?”
隔著厚重潮濕的雨幕,王滇揣著袖子,衝他露出了個溫柔又好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