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燁衝他笑得開心極了。
也更加確定之前王滇罵他,屬實是收斂了許多。
散朝之後,王滇頂著眾人仇視憤怒的目光,被雲福客客氣氣地請進了禦書房的偏殿。
王滇連著喝了兩碗茶才覺得解了渴,遲遲不見梁燁來,便問雲福,“陛下呢?”
“陛下在書房正殿,這便過來。”雲福有些緊張道。
“嗯?”王滇同他待得時間久,看他這模樣就知道有事瞞著,皺眉起身道:“我去看看。”
“哎王大人!”雲福想攔他又不敢攔,隻能急得一個勁地喊他:“王大人!您不用急著過去!王大人!”
王滇推開他的胳膊,剛要拉門,門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梁燁背著手站在他麵前,挑眉笑道:“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見朕?王大人。”
王滇往他身後看了一眼,隻看見毓英帶著幾個宮女太監在收拾奏折,並無什麼異常,聞言收回目光,皮笑肉不笑道:“今日還要多謝陛下。”
“初入朝堂,總得讓你立立威風。”梁燁負手走進來,門被外麵的太監關上,雲福鬆了一口氣彎著腰請王滇往回走。
王滇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並無不同,隻是依稀聞見了一些怪異的味道。
“怎麼,想毓英了不成?”梁燁涼涼道:“要不朕將她撥到你府上?”
“那自然再好不過。”王滇轉過頭來,毫不客氣地嗆了他一句。
一門之隔,毓英指揮著那些宮女太監們擦地,壓低了聲音道:“半點血跡都不能看見,睜大眼睛好好擦乾淨!小福子,再點一爐香,將窗戶再開得大一些!”
“是,是。”小太監的聲音有些發抖。
幾個膽小的宮女擦地的手在哆嗦,眼眶裡還含著淚,毓英神情冰冷,“想活命就閉緊嘴合上眼,什麼都彆看什麼都彆聽,管好自己的嘴和手,離陛下遠一些,聽到沒有?”
“是,姑姑。”小宮女們帶著哭腔狠狠點頭。
毓英轉身指著那帷幔低聲道:“這個怎麼沒換!?看不見上麵的血點子?但凡讓王大人瞧見了,你們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趕緊換了!”
隔壁,王滇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狐疑地盯著梁燁問道:“方才你在偏殿做什麼?”
梁燁盯著他陰沉沉的笑出聲來,乾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摸了摸他臉,輕聲道:“殺人啊。”
王滇懶得看他發瘋,“不說拉倒。”
梁燁愣了一下,笑著將冰冷的手覆在他的脖頸上,微微用力,湊在他耳邊低聲笑道:“就想這樣,手指捏爛他們的喉嚨,看他們瞪著眼睛倒在地上抽搐半點聲音都發不出來,隻能嗬嗬地往外吐血,臉上全是恐懼——”
王滇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冷聲道:“離我遠點兒。”
梁燁低頭摸了摸自己被抽得通紅的手背,衝他呲了呲牙,王滇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封信放到了桌子上,“趙岐臨走前留下的,之前忘了交給你,他給你寫得親筆信。”
梁燁往椅子上懶洋洋一靠,“你讀給朕聽。”
“信既然已經送到,我就不打擾陛下了。”王滇敷衍地拱了拱手,“微臣告退。”
梁燁見他毫不留戀轉身便走,登時直起了身子,冷聲喊他:“王滇!”
王滇停下,轉身道:“陛下還有何吩咐?”
梁燁神色微沉,瞥了一眼桌子上的信,“與南趙結盟一事,你如何看?”
“陛下,昨日臣與趙岐談話時你也全都聽見了。”王滇抬頭正色道:“跟南趙結盟,是如今對北梁最有利的選擇,同東辰結盟,無異於與虎謀皮。”
“崔語嫻必然會和東辰結盟。”梁燁眯起眼睛。
王滇垂眸思索片刻,“那我們何不將計就計?”
“哦?怎麼個將計就計?”梁燁抬手想去扯他的玉佩穗子。
“陛下順勢娶了東辰的公主,封為皇後,假意與東辰結盟穩住東辰和崔語嫻,實則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和南趙徐徐圖之。”王滇淡定道。
梁燁去扯他穗子的手一頓,浮出來個陰鷙又危險的笑,“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