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將梁燁的五官照得明滅難辨。
“倘若卞如風當初進宮另有目的……”王滇剛開了個頭就不想再說下去了。
談及卞如風,但無論是何種客觀的猜測,對於梁燁而言都過於殘忍,設身處地的想,倘若有人這樣帶著各種懷疑和惡意去猜測他媽,王滇完全無法接受。
梁燁看上去似乎還在等他的下文。
“不過往事早已不可追,不管做任何假設,終究都隻是猜測。”王滇靠在桌子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結束了這個話題,“時候不早了,早點歇息。”
梁燁意味不明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王滇,你覺得朕在意這些?”
“我比較在意。”王滇坦誠道。
因為王滇站著,說這話的時候微微俯身,專注又溫柔地望進了梁燁的眼睛裡,“我母親是這個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我不希望有人惡意猜測她。”
梁燁的眼神仿佛聽懂了,下一秒皺起了眉,“朕才是這個世上對你最好的人。”
“……”王滇抽了抽嘴角,“彆鬨。”
跟他老媽比起來,簡直更能凸顯梁燁之前種種行徑之惡劣,倘若非要放個標準線,他媽在雲裡,梁燁得自己動手挖個地下室。
大概是白玉湯喝得實在太多,梁燁有時候抓重點的能力比較薄弱,比如現在非得跟他異世界的老媽一較高下,企圖證明自己在王滇心中的分量最重,並逐漸提出王滇心中隻能有自己的要求。
“……這根本不是同一性質的感情,無法作出具體衡量。”王滇被他煩得夠嗆,伸手推開他的臉,“你彆死纏爛打。”
梁燁尋摸了一圈,最後抽下了他的腰帶,靈巧地將他的手腕捆在了頭頂,腰帶上的兩個搭扣冰涼,貼在手腕上觸感格外怪異,王滇掙了一下,梁燁捆得不緊,用些力氣能掙開,但他隻是象征性地動了兩下,看著人道:“說不過就動手,誰教給你的?”
“自學成才。”梁燁得意地坐在他的肚子上,胳膊搭著膝蓋居高臨下地盯著他,眼睛裡滿是興味,“王滇,你分明喜歡得很。”
王滇眉梢微動,“我又打不過你,是你仗勢欺人。”
“那朕也沒從你身上占到多少便宜。”梁燁想起來都略有不爽,畢竟從來都是他欺壓彆人的份,但在王滇身上他總是吃虧。
“你情我願的事……”王滇的目光逡巡到他外袍下擺,嘖了一聲,“你到底吃了什麼玩意兒?”
梁燁一臉晦氣,“馮嵐這老東西,年紀不小花樣還挺多。”
那點心裡大概是被摻了不少壯|陽的玩意兒,他忙了大半天都是生生用內力壓下去,原本想著過段時間便能自己消退,誰知道王滇老在他眼前晃悠,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剛想動點手腳,許修德那不長眼的又非來湊熱鬨。
他都準備放棄了,結果王滇不僅看出來,還故意撩撥他。
“還是忍忍吧。”王滇歎了口氣,“你腰間的傷還沒好利索。”
他被捆著雙手,一身淩亂華貴的衣袍仰躺在梁燁身下,嚴肅又正經地勸誡,梁燁渾身上下的反骨都在蠢蠢欲動。
“已經大好了,不信你摸摸。”梁燁篤定道。
王滇晃了晃手腕上的腰帶,挑眉道:“怎麼摸?”
梁燁興奮地盯著他的嘴唇,“上邊下邊都可以。”
這廝極強的學習力和執行力總是會點在不怎麼正經的地方。
王滇沒他那般不管不顧,照顧地很是細致妥帖,梁燁看著他泛紅的嘴唇,隻覺得那塊臟點心的效用越來越強,擰著眉要拽著人繼續。
王滇偏過頭去使勁咳嗽了兩聲,“再他媽繼續就啞了。”
早就被掙開的搭扣劃到了虎口,微微刺痛,王滇漱個口的功夫,手就再次失去了控製權。
“這次該我了。”王滇慢悠悠地提醒他。
梁燁不虞地眯起了眼睛,目光飛快地同他交錯而過,試圖營造自己沒有聽見的假象,使勁按住了他的手腕往下。
“子煜,真不想嗎?”王滇任他沒輕沒重地咬自己的脖子,溫聲道:“你分明也喜歡得很。”
王滇不喜歡梁燁連床上這種事情都算計,當成安撫或者籠絡他的手段,他也不想每次都絞儘腦汁讓他屈服在自己身下,他更喜歡梁燁心甘情願的樣子。
比如說現在。
大概是象征性地掙了兩下,也可能連掙紮都沒有,梁燁咬緊了牙根瞪著他,好像要殺了他,殺意讓眼尾都泛著淺淡的緋色,因為他的動作擰起了眉,半點聲音都沒有,甚至連喘息都帶著克製。
身為皇帝總是會有些莫名其妙且迂腐的自尊心,那些暗衛總藏在王滇看不見的地方,但梁燁卻都知道的一清一楚。
“他們都藏在哪裡?”王滇一本正經地問他。
梁燁牙根都快咬破了,眯起眼睛不爽地開口,“王滇,彆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王滇細細地咀嚼著這個詞,“這樣得寸……還是這樣進尺……嗯?”
原本垂在床邊的手驟然抓緊。
“子煜想得幾寸?”王滇慢條斯理地問他,“又想讓我進幾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