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話讓王滇笑出了聲,他湊近梁燁,頸間那朵海棠花也跟著湊近,“知道我是誰——”
話沒說完,梁燁這廝竟一口咬在了長在他頸間的那朵海棠花上,劇痛和鋪天蓋地的恐懼絕望瞬間侵襲了王滇全身,他猛地將梁燁扔了出去,憤怒地嘶吼出聲:“你找死!!!”
梁燁的唇被無形的花汁染得血紅,他趴在地上,滿臉都是血和灰塵,獰笑出聲:“找死的是你!”
王滇死死捂住後頸,但他很快就從暴怒中冷靜了下來,一步一步走到了梁燁麵前,彎腰將人拽了起來,將少年翻來覆去翻找了個遍,硬是沒能找到找到下嘴的地方,隻能不死心地使勁吞咽著口水,將人扔到了一旁,準備打道回府。
少年在地上艱難地喘著氣,楓霜落的毒性發作,又沒有白玉湯,外加上被他纏著折磨了大半夜,已經意識不清,弓著腰背灰撲撲地蜷縮成一團,抖得不像話。
王滇冷漠地看著對方,但是按照他前世的記憶,下一批黑甲衛要兩天後才能找到他帶他回宮,若是梁燁提前死在了這裡……他皺了皺眉,那後麵的事情也會隨之改變。
他不耐煩地嗤了一聲,當然也抱著說不定能找到破綻成功吞了梁燁的想法,將少年扛在了肩膀上,壞心眼的找了個懸崖峭壁,將人扔進了凹陷出來的一小塊地方,稍微翻個身就能墜下萬丈深淵。
梁燁再次醒來的時候,楓霜落的發作仍未停止,他在劇痛中艱難地試圖保持清醒,但腳邊的萬丈深淵實在讓他懷疑自己正在做夢。
麵容猙獰可怖的青年笑吟吟地將寒涼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貼著他耳朵說話,氣息冰冷,“你看,我一推你就能死無葬身之地,陪我一起死好不好?”
少年咽了咽唾沫,本能地往石壁上靠了靠,然而就那麼一丁點兒大的地方,他就隻能緊緊貼著王滇,忍受著刺骨的陰冷,“……朕要殺了你。”
“哈,我已經死了。”王滇抬起胳膊將他虛虛攏在懷裡,為了防止這廝再犯病咬自己頸間的花,他特意從背後將人禁錮住,冰涼的鼻尖逡巡過對方溫熱的脖頸和耳後,戲謔地看著梁燁漲紅的耳朵和頸項,放緩了聲音哄|騙無知的少年,“好餓,讓我咬一口好不好?”
梁燁僵直著後背,冷笑道:“不好。”
周圍的寒意瞬間加劇,梁燁渾渾噩噩地盯著對方破爛的衣袖和上麵依稀能辨認出來的金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那可能是件龍袍,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泛著死氣和青白的手掌慢慢地覆在了他的心口,卻像是畏懼著什麼不敢落到實處,對方含笑的聲音再次響起,“給我件東西,我就放你離開。”
梁燁呼吸一窒,“離朕遠點。”
王滇咧嘴笑出了聲,愈發肆無忌憚地貼在了他的後背上,寒氣四溢,“我很喜歡你……給我件東西吧……聽話一點,我就不會再欺負你了。”
梁燁四肢僵硬地被他抱在懷裡,分不清是疼痛更多還是恐懼更甚,他擰起眉毛,忽然又聞到了那股淺淡的海棠香氣,劇烈的頭痛忽然像是被撫平,讓他忍不住舔了舔了乾裂的嘴唇,“那你離朕近一些。”
王滇以為自己的蠱|惑生效,毫不介意地貼近,貪婪又迷戀地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如同親昵的耳鬢廝磨,“好啊,給我件東西。”
梁燁被那股海棠香勾得神魂顛倒,忍不住往後仰起了脖子,偏頭想去咬,卻被王滇兩根青白冰涼的手指扣住了下巴,語氣陰沉道:“小王八蛋,想乾什麼?”
梁燁咽了咽唾沫,紓解的頭痛讓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偏過頭本能地用鼻尖蹭了蹭對方血淋淋的脖子,含糊不清道:“……你很香,餓。”
王滇十分暴躁,他還覺得梁燁很好吃,但卻隻能眼睜睜看著吃不到,早就快餓瘋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成功取代梁燁變回人,然而那三枚銅錢卻將人護得牢牢的讓他下不了嘴,他思索片刻,忽然笑道:“你給我件東西,我讓你咬脖子,好不好?”
梁燁想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但手指卻穿過了上麵破爛的金龍,隻好退而求其次握住了對方冰冷的手指,“……要什麼?”
王滇眼中精光閃過,“給我一枚小銅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