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之所以出現這件事,一是因為近年來我們大力推動群眾、業餘類賽事發展,高額的業餘比賽獎金使得業餘及職業收入倒掛。
“二是近年實體經濟情況不佳,聯賽讚助穩定性較差,導致中堅選手收入得不到保障。
“三嘛,則是在已然有收入倒掛苗頭的情況下,我們棋協並未及時完善有關退段後的管理,這才讓一些有了想法的棋手有空子可鑽。
“客觀來講,雖然這件事白吟樺有錯,但如果簡單粗暴地把我們身上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怕是會對許多一線職業棋手的心理造成影響。”
“誒誒!盧副主席這話說的,有點問題啊!”孔智用反駁道:“我承認你這三條說得有道理,但責任對象,可不敢是‘我們’!
“一條條來說吧!提高業餘賽事獎金,這條當初我就持反對意見。本來我們弄來這點讚助錢就夠緊了,還去補貼不出成果的業餘賽事,純屬拿錢打水漂。結果還是有人不顧反對意見,硬是推下去了。
“聯賽讚助這塊的事,像我壓根一點沒碰過!自不用提!
“退段相關事宜,理論上確實是我在管轄,可具體執行都必須嚴格依照段位管理細則!這要領導們不提要修相關條例的事兒,我個小兵有什麼辦法啊!
“所以說,這件事的責任需要具體明確!如果就這樣和稀泥地說在座大夥兒都有責任,我不同意!對不對大夥!”
此言一出,與會的棋協高層裡竟有不少人都小聲應和,一時議論紛紛。
盧文劼抿了抿嘴唇,正待再說,卻聽得坐在上首的尚朝天一聲沉吟。
“好了!都安靜!”
本來尚朝天性子平日沉穩平和,但剛這短短五個字裡竟深威暗湧,直接讓所有人都不禁停止了交談。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是在我任上發生的,首先我負有領導責任,回頭總局那我自會去解釋擔當!
“盧副主席,你既然不同意孔副主席的處理意見,那也總該自己提一個吧!”
盧文劼見狀長歎一口氣,不過知道尚朝天話都這麼說了,那也隻能如此往下走,當即提議:
“首先,我覺得有必要先去找白吟樺聊聊,如果說我們能夠說動他回心轉意,那便是皆大歡喜。他現在不接棋協人的電話,我打算直接坐下午的高鐵,去當麵堵他!”
“那麻煩你了,盧副主席!”尚朝天輕呼一口氣:“如果涉及到需要錢款補償,你也可以直接和我說……”
“誒誒誒!尚主席,這不合適吧?”孔智用立時出聲:“公家的錢可不能這麼用啊!”
尚朝天眥目幾裂地瞪了過來:“我自己私人出!”
孔智用一時無言,最後隻得悻悻道:“反正我覺得這種長對方不良氣焰的處理方案不好!另外總歸要考慮到,萬一沒法和白吟樺達成一致,那該怎麼辦!”
“對此我也有些想法。”
盧文劼幾乎是一秒便接過了話頭。
“根據以往其他體育運動的慣例,遇到此種事件一般采取‘本次不究、往後必罰’的原則,我覺得采用這種方式公眾比較容易接受。
“一方麵,我們得承認白吟樺本次行為並不違反現有製度,保證其參賽權利。但與此同時,我們也必須表示對此類行為極不支持並將立即填補規則漏洞,與此類行為劃清界線。
“另一方麵,我們要立即落實有關條例漏洞的填補,保證不能出現下一個‘白吟樺’。
“最後嘛,我作為主管聯賽且直接接觸過當事人的副主席,對這件事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覺得可以給我背個處分,然後由我向公眾致歉,棋協這對於公眾,應該可以交代過了。”
“行,這個備選方案我覺得可以!”孔智用當即表態:“出了這麼個簍子,總歸要有人負責的……”
“前兩條可以,最後一條再說!”
尚朝天的餘光掃過盧文劼,不容置疑的話語同時在會議室中回蕩。
“尚主席,這不太好吧!”
孔智用提醒道:
“現在公眾可喜歡當法官了!這要不給他們立個靶子,那可會鬨騰個不停呢!”
“總局那我都說了去了,難道我就不敢麵對公眾?!”
尚朝天麵無表情地反問一句。
“好了,今天會就開到這!散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