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沒有哭,隻是沉默地陪著母親。白謙之聳聳肩
“這男人,大概是不會為我哭的吧,就像那時候一樣。”
回溯還在繼續,白謙之的靈魂隨著搜尋無果被警方拉走的父母回了家,回了那個自己一直以來都熟悉又陌生的家。
“唉。”
白謙之有些不忍心看母親悲痛的樣子,暫時打算去看看其他地方。
可是,去哪裡好呢,如果自己死掉了,除了父母還會有誰記得呢?
白謙之想到了一個人。
大概是唯一的,會記住他的那個人。
“聽說了嗎,白謙之也埋在地震裡了。”
“嗬,他本來就不想活,死了也好。是吧阿樹。”
在去那個人家裡的路上,白謙之看到三個學生並肩而行,其中有兩個學生這樣說道。
然後,那個戴眼鏡的男孩推了他們一把,憤怒地說
“你們怎麼能這麼說話!”
“嘿,你……”
“算了算了,他和那個怪胎關係好得很,兩個都是怪胎。”
他沒再理這兩人,背著書包加快速度,衝回了家。
“樹,我已經沒了啊,還護著我乾嘛……這傻子。”
白謙之吸吸鼻子,撇了撇嘴
“嘛。沒有我這個怪胎朋友,你的生活也會好一點,沒那麼多煩惱。”
白謙之歎了口氣。
“算了,我還是去逛逛吧。”
白謙之開始四處閒逛,幾乎把自己曾經熟悉的地方都逛了一遍,也看了很多作為普通學生時完全沒機會看的風景。
白謙之走過城市的繁榮與孤寂,曾經他想在這座城市裡永遠消失,現在他如願以償了,隻是心裡,卻還有一點悵然若失。
“嘛,至少,地球的風景還是不錯的。”
“如果能把光蟲這種東西帶回來,也許城市裡就不會有那麼多煩人的霓虹燈了。”
“算了算了,想啥呢。”
他飄蕩了不知多久,但每天都會按時估摸著學生放學的時候回家看一眼,就像從前一樣。
他留意到
餐桌上還是會每天清晨放著一塊新鮮的麵包,一杯熱牛奶。
就像從前一樣。
她總是會為自己準備牛奶和早餐麵包,麵包是自己烤的,牛奶是純天然進口的。
可是,幾年來,從沒人吃過它們,從今往後,大概也不會有人能吃到。
白謙之忽然想嘗嘗,嘗嘗那塊母親每天五點起床頭發亂著為自己做的早餐麵包。
可惜,好像沒機會了。
今天看樣子是個大日子,因為父母都換上了體麵的衣服早早出門了。
在路上,他們遇到了樹,樹也是,沒上學,穿得很正式,他搭了他們便車。
“嗯?”
白謙之跟著車,一路來到墓地。
這裡,已經圍了很多人。
而墓碑上刻的,是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