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下,棕發少女癡癡地看著指尖繚繞的藍色幽光。
這道小拇指粗細的幽光像是彆離許久終於找到母親的孩子,稍微用魔力去激發,就又立刻變成一條筆直的線,指向深邃的黑暗中無限延伸出去。
那個方向的另一頭,是「家」。
是她闊彆已久的家。
她承認有點害怕。
或許也不是隻有一點。
小愛微微把身體蜷縮起來,以此對抗從心底冒出的寒冷。然而越是緊縮,那份寒冷就逼得越近。
“需要成年人給你上上心理健康課嗎。”
一件長衫被人隨意地甩在了背上。能乾出這種事的家夥絕對不是個紳士。
“滾。”
小愛乾脆地回覆。
“所以我才說,小丫頭就是小丫頭。”
白謙之樣子有些傻氣地舉著兩根樹枝在她旁邊蹲下來,並且把其中一根遞給她。
樹枝的頂端有塊冒著熱氣的,味道一定不錯。
“你比我好到哪裡去了?況且我現在也成年了,彆擺著有多成熟的樣子來對彆人說教。”
小愛沒什麼勁地還嘴。
“沒錯,我不覺得自己比你好。隻是在這種夜裡身邊有個本該睡覺卻蹲在旁邊發散怨念的人,連守夜的工作也做不安心。”
“看不慣你可以不看。而且——”
“而且沒有企圖地跑來關心彆人很惡心對吧。”
白謙之擠擠眼睛搶在她前麵說。
“不過不好意思,我是有企圖的。”
“看來是時候燒死你了。”
小愛挪開了幾步用殺人的目光看回來。
“乾嘛啊,我還沒說我的企圖是什麼呢。”
“反正不是什麼好企圖!”
“確實不是什麼好企圖。不過就是想大發慈悲地對處於迷茫期的女孩子溫柔點好讓她快點停止發散怨念而已。”
“人渣……”
小愛聽完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是是,反正你也就隻會這一兩句了。”
白謙之似乎很開心地也開始吃。
“你家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找到回家的路了。”
小愛重新望向那道在黑暗中延伸出去的幽光。白謙之當然看不見它,事實上隻有葛溫頓家的人才能看見它。
而每意識到全世界隻剩自己一個人能看見那道光束一次,小愛就感到一份前所未有的孤獨包圍了自己。
“我不是問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