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謙之懂他的意思了。
“我隻要麵包,果醬就不要了。”
他轉頭對店員說。對方充滿怨念的目光繞過他,投在胖學者身上。
“塞西洛夫三等學士,我想知道在如此美麗的清晨,您是怎麼忍心破壞第一次來到庫姆庫茲的新朋友本該享受的新奇體驗的?”
“當然。我當然無意對任何人做出無禮的行為。我隻是在向這位新朋友介紹我們的風土人情不是嗎?另外,麻煩您也給我上一份鬆角麵包。您知道的,剛出爐的麵包品質絕佳,用來招待新朋友最合適了。”
優雅且有力地回擊店員酸溜溜的質問後,胖學者來到餐桌旁,向白謙之發出邀請。
“失禮,在祝您有一個美好的清晨之前,請允許我先進行一個簡短的自我介紹。「塞西洛夫·加繆·赫舍爾」,是正在「海摩伐多」教室進行學習的學者。親愛的朋友,不知道我是否有與您共進早餐的榮幸?”
“和我嗎?可以。剛才謝謝你提醒。”
“您不必這麼客氣,與新朋友結交總是值得喜悅的一件事。還未恭聽您的尊姓大名?”
“我叫白謙之。”
“噢,罕有的結構。簡短的姓名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能讓人印象深刻。我猜您是從古路尼忠實的盟友,聖耀安戈班王國而來?”
“你還真猜對了……我算是安戈班人吧。”
“嗯,嗯嗯。”塞西洛夫滿意地點著頭。
“安戈班人總是像風一樣獨特而利落,我很喜歡種性格。上個月,我還向教室投遞了去安戈班遊學的申請,希望我那位和藹的導師能儘快看到它。”
“嗯,祝你好運。”
“感謝您的祝福,親愛的朋友。”
談話間,麵包已經端上了桌。
“親愛的朋友,您不遠千裡來到庫姆庫茲是為了什麼?”
塞西洛夫利索地用手去撕冒著熱氣與濃香的麵包,還不忘繼續和白謙之聊天。
“我是來……”
白謙之忽然靈光一閃。
“嗯,先不說那個,你是學者對吧?你們學者書院都教些什麼?”
“您是對我的教室感興趣嗎?「海摩伐多」教室主張「真誠與務實」,課題方向是種族學與社會學。書院中還有種類繁多的其他教室,像是主張「公正與製裁」的「珂難伐陀」教室;主張「求索與探知」的「哥利伐姆」教室;主張「對話與理解」的「安非伐諦」教室……”
能看出來,塞西洛夫是十分真誠地在向白謙之介紹學者書院。不過——那些一團亂麻的教室名字和主張白謙之實在是沒法聽進去一點。
“我其實是來這裡找人的。”
等塞西洛夫說完,白謙之終於能接上話了。
“你們書院裡,幾十年前是不是有過一個學者叫「追」?”
追的名字一說出口,白謙之能明顯看到塞西洛夫那張親切的胖臉上浮現出震驚與某種說不出的恐懼。
從這反應能肯定他知道追的事。
“親愛的朋友,我沒聽錯吧?您要找的人是追?”
“嗯。你認識他?”
“天呐……我得提醒您一件事。”
塞西洛夫像隻驚弓胖鳥般湊到了白謙之耳邊。
“剛才提起的名字,是絕不能在學者麵前提起的罪人的名字。如果您是來找他的,就趕快放棄吧。”
“罪人?”
白謙之搞不清楚現狀。
“唉,這是書院的機密,原諒我不能向您透露更多。即便如此,還是祝您度過一個美好的清晨。”
塞西洛夫匆匆忙忙地回到座位上拿起傘,頂著暴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