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兒傻了一會兒,才開始小聲的議論。
溫繼飛喃喃說:“愛情故事。”
楊清白:“外國人啊。”
溫繼飛:“那有什麼關係,漂亮啊。”
劉世亨:“站起來至少得有一米七七,身上稍一用力,估計肌肉比我們任何一個都多,應該是長期鍛煉的結果。”
溫繼飛:“什麼意思?”
韓青禹:“老兵。”
大夥不說話了,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老兵,是一個很嚇人的詞。
“那她聽得懂普通話嗎?”隔一會兒,溫繼飛小聲謹慎地問。
“我聽得懂,而且,可能比你們很多人說的都好。”回答他的是陽台上的金發老兵。
她洗好了,站直身體的同時把頭揚起來,短發甩動,水珠在陽光裡飛濺,光線打在她的側臉,鼻尖和雀斑上。
“趕了一天路,都是塵土。”她繼續說,同時把短發攏成一把,抓在腦後。
水珠順著脖子滑進衣領,同時不斷滴落在藍灰色的短袖上,胸前和後背。
“你們,有不臭的毛巾嗎?”她轉身問,很自然,很熟悉的樣子。
“啊……有。”
頓時至少一半人去找了自己的毛巾出來,拿在,或者乾脆說,捧在手裡。
金發老兵抓著頭發走過來,低頭仔細看了看,發現都是用過的,抬頭有些為難地看了大家,然後笑了一下……
笑的同時,她鬆了抓頭發的手,兩手一起,從下往上……乾脆利落地,把短袖,脫了。
然後顧自,用短袖衫的反麵,開始擦起頭發來。
11宿鴉雀無聲,11宿已經炸了。
其實她現在身上穿的那件黑色的東西,大約跟運動員比賽穿的短背心差不多,大概是部隊給女兵發的戰鬥背心。
但是,畢竟露了大片的肚子啊,而且包裹的部分,撐得很滿。
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這衝擊太大了。
擦乾頭發,把短袖捏在手裡,金發老兵毫不扭捏地,看了看眼前傻乎乎發愣的新兵們,突然狡黠地一笑。
“想看更多嗎?”她眨了眨眼睛,說:“可以,你們拿新兵班級競賽總分第一,就可以看更多。”
她說完伸手指了指貼在門後的競賽表,然後爽朗地笑起來。
大夥兒都愣著呢,一臉茫然。
隔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新兵期確實是存在以宿舍班級為單位的競賽的,包含很多項目的考核,日常減分,但是立功或者表現好,也會加分。
“那玩意兒啊,那估計是沒戲。”11宿的人想著,單是昨晚到現在,紀律和內務,他們就已經排名倒數第一了。
而更可怕的還是,這撥人壓根不在意,沒有任何榮譽感。
“好了,很高興見到大家,不過我要先走了。”
她這麼說著,卻不是朝外走,而是先回到陽台上,從側邊視線外,洗衣服的水泥台子上,拎了一樣東西,然後回來,自然瀟灑地從大夥麵前走過。
劉世亨先前說對了,金發姑娘的肌肉確實比在場這些人都要多,至少現在確定她的右手臂如此。
大概因為她手上的東西有點重吧。
那是一台,乍看會以為自己看錯了的東西,黝黑錚亮的金屬器械,有一個把手,可以拎起來,有子彈帶卡上去的槽口,有扳機,有槍管……五根,很大很粗很長。
溫繼飛:“這是……機槍啊?”
楊清白:“機槍……機炮吧?!這家夥。”
“對。”金發老兵一邊走,一邊解答說,“我的特製機槍,米拉11……不過他們都更喜歡叫它機炮。”
“可是,不是說子彈打不死大尖嗎?”
“是打不死,但是在我手裡,能做到很多事情。”她在門口回頭,說:“對了,我叫米拉.喬,是你們的直屬教官……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隊長,或者米拉……最好是隊長。”
米拉走了,下樓,離開。
11宿稀裡糊塗。
樓下。
“那不是米拉嗎?”有老兵遠遠地看見了,說,“堂堂副隊長,怎麼屈尊跑下來當直屬教官了?”
旁邊的老兵們都笑起來,因為“副隊長”這個詞,在米拉的身上,就是一個玩笑。她已經當過四個小隊的副隊長了,但是按道理早該當上的隊長,一直沒當上,被戲稱為“第九軍永遠的副隊長”。
姑娘自己,做夢都想當隊長。
“你們沒聽說嗎?好像今年有風聲,終於要提隊長了。”老兵堆裡,另一個人說:“估計是下來挑新兵的吧。”
“哦……搶苗子。明白了。”
蔚藍聯軍的“小隊組建和補充製度”是雙向選擇。新兵選擇小隊,隊長可以拒絕;而隊長要人,新兵也可以拒絕,選擇去更向往的小隊。
另一邊,先前等在樓下,現在走在一起的,米拉的女戰友,剛聽完米拉說11宿的反應,整個笑得不行。
而後調侃說:“你這也太拚了吧,米拉,你這何止是選人,拉攏啊……你簡直就是在色誘好麼?”
米拉忍著得意,瞪了她一眼,“噓。”
“那要是他們真拿了第一,你真的會……”
“怎麼可能?!就他們,出兩三個好兵以後跟我還有可能,競賽就算了吧。”米拉輕鬆說,“用你們的古話說,我就隻是畫了一個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