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在腦後的短發,卷曲在額角的劉海,換了一身軍團作戰服的米拉看起來乾練利落,麵容冷峻。
隻不過她沒背立體裝置,而是拎了她的米拉11重機炮來。
常規訓練結束後的傍晚,加練時間,11宿的傷兵們站在訓練場一角等待,看見自家米拉在滿場一路追隨的目光中頭也不偏,英姿颯爽地走來,有一種莫名的得意。
“所以,米拉隊長,你會考慮以後嫁給我們華係亞人嗎?”
楊清白的這個問題已經憋了一下午了。
“當然,我本身十分樂意在華係亞方麵軍待到退役…‘哢噠’…所以我想,我最終會嫁給一位華係亞方麵軍軍人”,站在夕陽的餘暉裡,拉著槍栓,米拉直接利落地回答,“隻不過,那首先需要長期的相處和了解,不是嗎?”
說罷她很酷地舉著槍向前走去,把嘴角的笑偷藏住。那怎麼長期相處呢?當然是做我的隊員啊,哈哈。
“你們聽到了嗎?”
米拉走開後,楊清白目光呆滯而幸福,緩緩轉頭對弟兄們說道。
“聽到了,但是你跟那幸福個屁啊?”溫繼飛忍不住擠兌,說:“咱米拉說的是樂意嫁給華係亞男人,又不是華係亞癩蛤蟆。”
這樣的玩笑若是不熟悉的人說了多少有些過分,但是11宿互相已經很熟了。大家最近也漸漸發現,楊清白除了對於“廢物”這個詞極端反感,剩下幾乎什麼樣的擠兌和玩笑都能嘻嘻哈哈地接受。
其實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的,相處到了一定程度,彼此自覺不自覺地都會建立一個評價,也會漸漸拿捏住相處玩笑的尺度。
在11宿,大約隻有韓青禹是例外和特殊的。
他們不是很懂他,很多時候,宿舍其他六個人都會覺得,他的人和他的表現以及他做出來的事,似乎總會有一點不是很搭的感覺。
比如現在的韓青禹已經擁有在新兵中的名聲和地位了,那是他靠實力打出來,搶出來的。
但是他本身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孔武有力和剽悍的人,氣質眼神裡也都沒有陰鷙和暴戾。有些時候,他看起來甚至像是一個很難產生情緒和衝動的人,這樣的人通常都會顯得不真實,可是韓青禹給人的感覺很真實,甚至有些老實。
就連勞簡都覺得這孩子本質是老實的,雖然他同時也說過,韓青禹的身上藏著匪性。
但那也僅僅是因為勞簡曾經看到過這個孩子對於他所認定和渴望的東西的執著……當時是錢。
當時,為了給父母留一筆錢,他可以忽略剛剛還刀在咽喉的威脅,可以不畏懼,可以毫不尷尬地一次次說我剛救了你,並勇於得寸進尺地詢問工資、撫恤,進而申請先錢後人……
總之當他極度想要什麼,他的膽量、底線和羞恥心就都成謎。
也許勞簡有一部分是對的,事實,韓青禹就是這樣。
想要錢,就開口,千方百計,毫不遮掩;想活命,可以趴坑,可以苟且,也可以在轉瞬之間決定去搏命,而且真的立即就去做;想吃肉,就敢製造混亂……
他是溫飽無事的良善小民,也是見獵見生死時候的匪。
…………
“過來。”米拉站在下午並沒有被撤去的木製擂台旁邊喊她的隊員。
一群人瘸著拐著走過去的時候還在議論,像米拉這樣漂亮又有實力的女人,大概最終會嫁給怎樣的男人。
討論沒有結果,倒是讓溫繼飛想起了一個話題。
“欸,青子,你覺得張道安這個人怎麼樣?”他停頓,等韓青禹的目光轉到自己臉上,接著說:“今天他跟我說,他年輕的時候跟我很像……”
“你們在招人討厭這方麵,確實是很相似啊。”韓青禹笑著說。
“滾啊,說真的。”
“說真的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