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新兵們在一陣有些悲壯的樂曲聲中醒來。
困惑議論著,穿上衣服出營帳。
在他們麵前的營地,軍帳之間,李團長和團參謀長,以及這次隨行的教官們一起,正軍裝整齊,筆直站立,麵前音樂傳來的方向敬禮……附近的幾個營地也是一樣的情況。
氣氛肅穆,新兵們不敢說話了,連忙跟著站好,敬禮。
奏樂聲停止,禮畢。
“今天是紀念碑日。”團參謀長麵對新兵們說出了一個陌生的詞。
從來都隻聽說紀念碑。
紀念碑日是什麼?
“是這樣的,華係亞方麵軍在他最初的年代,或者乾脆說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一個合適的地方可以去為犧牲的蔚藍戰士們建一座紀念碑。”
“這個,你們能理解吧?”
團參謀長頓了頓,說:“就像我們九軍山的英靈壁,至今都保留著傳統,沒有墓碑,也不在壁上寫他們的名字,貼他們的照片……”
因為這些犧牲是無法向大眾解釋的。
參謀長沒有明說,但是新兵們都懂,他們略有些沉重地點頭。
這種隱瞞不知道還要持續多久,而他們,是未來會被隱瞞的人。
“於是,蔚藍定了一個日子,叫它紀念碑日。”團參謀長最後說。
每年的九月二十九,就是蔚藍聯盟紀念碑日。
“那,為什麼是今天?”有新兵問。
“因為這是華係亞方麵軍曆史上犧牲最大的一天。”
“是大尖大規模落地嗎?”新兵著急,繼續問道。
這一次,團參謀長沒有回答。
…………
第一軍直屬第7團,聯軍內部喜歡打趣說他們是京畿衛,皇城軍,因為他們悠久而榮耀的曆史,強大的實力。
還因為他們戍守的區域,距離唯一目擊軍團總部相對較近。
“這是很難得的運氣。”
第7團,第164小隊,隊長告訴他的隊員們這句話的時候,神情像一個孩子。
他今天早上先是接到了來自第五軍烏鴉軍團的一次任務出擊通報,而後,很快又接到總部的一個電話,告訴他們……今日無需出戰。
作為一個蔚藍聯軍的老人,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那個老人要來!
在那個老人執掌唯一目擊軍團的二十多年裡,但凡紀念碑日出現梭形飛船降落預警,且區域範圍能夠趕得及,他都會來,親手斬殺一兩具大尖,為犧牲者祭。
但是這種機會其實很難得。
今年趕上了。
“防禦區域內,職責所在……我們,可以去看。”
隊長說完出門,走到門口,蹦了一下。
在164小隊趕到預定範圍不到十分鐘後,三架直升機落地。
從直升機上下來的不止那位高瘦的老人,還有十幾名年輕的軍官。他們每個人身上都穿著立體機動裝置。
隊長上前敬禮,解釋現場地形和預伏位置。
軍團長回禮。
接著,就是如常規小隊作戰一般的漫長潛伏等待。
直到梭形飛船落地。
唯一目擊軍團軍團長陳不餓,從潛伏坑裡走了出去。身上是作戰服,以及一件像是塞滿了彈夾的作戰背心似的東西,看起來很舊,很沉,也很不靈便。
“軍團長身上那個……”小隊的人小聲問。
“第六代立體裝置。”隊長驕傲說:“我也穿過。”
但是,眼前的情況,跟隨軍團長一起出現的那十幾名年輕軍官並沒有跟老人一起出去,他們仍呆在潛伏坑裡,就像164小隊的人一樣。
“可不要小看他們,這些都是已經經過考察期,軍團重點培養的個體戰力。”隊長向戰士們解釋,“你以為誰都有機會觀摩軍團長實戰嗎?”
所以,是單挑……
“我聽說軍團長年輕的時候可以一個人砍倒大尖。”震驚過後,一名小隊戰士激動地跟旁邊人解釋。
“年輕的時候嗎?”有人反問他。
戰士抬頭,茫然地找了一圈,最後才發現,前方不遠,軍團長正扭頭看著他,皺著眉頭好像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
“你嫌我老了。”
說話間,梭形飛船彈射完成,兩具黑甲大尖落地。
同一時間,陳不餓身上藍光閃動,左右手各一把黑鐵直刀,以一對二,形成對峙。
“怎麼,你們那種肩膀上有一道紅的家夥,就一直不再來了嗎?還是在路上?”
下一秒,戰士們驚詫地發現,軍團長竟然在和大尖說話。
所以,大尖其實……
“他們聽不懂,隻是我想問,就問一下而已。”陳不餓沒回頭說。
“……”
既然聽不懂,自然就沒得聊。
立即,戰鬥開始了。
軍團長的第一次出手,疾奔之中一腳頓地,接著整個人彈射而起,在空中雙刀反握,左右同時……斬向兩具大尖的脖子。
戰士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