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堂堂有些不甘心,蠢蠢欲動的樣子,矮著身子歪著頭,匍匐過去朝洞口外看了看,回頭又看溫繼飛。
“想都不要想。”溫繼飛老實縮在最裡麵的牆角,抱著手臂堅定地搖頭說:“我進來的誌願就是不當累贅,不添亂,我現在腦子清楚得不行。”
難得看到瘟雞飛老實不跳的樣子,賀堂堂笑起來,“沒有攛唆你一起去看的意思,我就是剛才在想,要是你不在這裡,你說他們會不會帶上我?”
“不會。”
溫繼飛答完了,抬頭看看他,接著道:“清醒點吧,小堂,要是我不在這裡,青子就會說,賀堂堂你給我老實躲著,不要出聲……說不定還要留一個下來保護你。”
奇怪的最弱者必被保護的邏輯。
聽溫繼飛這麼說完,賀堂堂有點不服氣了,梗著脖子說:“那到了實戰上,我難道就一定比無敵風火輪弱?”
“那倒是不一定。”溫繼飛肯定說:“不過你讓青子選,青子出去肯定還是帶她……因為她會外語。”
“會外語還不是因為她本身就是外國人?”
“那她還會中文呢。”
“中文我不也會?”
“咦,是哦?怎麼感覺邏輯突然有點亂。”
溫繼飛晃了晃腦袋,說:“先不說這個,我拜托你件事,一會兒等聽見他們回來,你就故意跟我吵架,然後找我單挑。”
賀堂堂懵一下,“為什麼?”
“因為你不找我單挑,估計小菜心回來就要找我單挑了,而且青子會在旁邊幸災樂禍……我怕我不小心一刀劈死她。”
“哦……那你是什麼時候惹到菜心了啊?”
“這個,情況說起來有點複雜。”溫繼飛語氣委屈說:“總之我剛幫青子人生第一次體會到了可能被女人喜歡的感覺,而且是那種最直接的,赤果果的示愛……當然了,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體會得到。”
賀堂堂沒聽明白。
溫繼飛也不解釋,顧自歎了口氣,繼續說:“可惜看後來的情況,他大概還是死死地錯過了,而且不識好人心。”
就他倆在山洞裡麵小聲說話的這會兒,背坡的觀察還在繼續。
下方隘口,20多個沙阿人對一個黑衣東方麵孔的戰鬥,也還在繼續。
用尹菜心的話說,那其中明顯被保護著的那個,很有可能是沙阿某個酋長家的王子。
這樣,他能在進場後湊起來一個20多人的隊伍這種情況,想想也就不奇怪了。
說起來,韓青禹本身對源能世界的了解,其實依然是很少的,這會兒一邊觀戰,一邊聽左右各一個高乾子弟小聲對話,他才發現:
在這個隱於幕後的世界裡,最夢幻的存在,最真實的存在,以及可能最有趣的存在,其實都是自保派。
那是一個雖有總稱,但是其實極端色彩繽紛的派係,有著無數的分支,同時無數的家族和個體。
大體就沒幾個是一路的,基本都各顧各,各持立場,各有做法。
比如在沙阿,以及它附近的一些富裕石油國,那裡的富豪裡就有不少是自保派。
他們會花錢買【虛無的方舟門票】、【還看不到的深海豪宅】、【不知在何方的新棲息地的土地】……就像多方購買保險。
同時,他們也會每年給蔚藍大筆大筆的捐款和獻金,但是又絕不過分靠近,就更彆說加入了。
另外他們還在不義之城用金錢和享樂收購源能塊,哄抬物價,並且不時偷偷嘗試用物質腐蝕蔚藍戰士,攢說他們潛逃,去做自己的保鏢和孩子的導師……甚至他們還有貴族內部的源能格鬥比賽。
再比如,在更傳統和古老的華係亞,這裡有更豐富的神話傳說,更濃厚的隱世思想傳承,以及更大的小農經濟、自給自足的意識傳統。
於是,這裡的自保派中甚至有一些人,從遙遠的10、20年代(華係亞方麵軍剛建立、發展,自身最困難,與社會交流也最多的時期),就已經開始逐步封閉自己,以家族或門派的形式,謀劃末日的生存之路。
這其中有軍閥、有豪紳,也有舊江湖人和當時各屆政府的重要人員。
他們或曾經參加過初期的蔚藍組織,或曾經提供過協助,因此知道了大尖的存在,接觸了當時的蔚藍科技和文明,並且自己積攢了一些人員、裝置、源能以及獲得源能的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