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嗎?!
吳恤茫然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連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人生竟然還有一天會掉眼淚,眼淚這種東西,太陌生,太奇怪了啊。
歌聲依然繼續從收音機裡傳來:
“回頭有一群樸素的少年
輕輕鬆鬆地走遠
不知道哪一天,再相見……”
“我沒事。”吳恤說話,然後不自覺笑了一下,是的,笑了一下,對他而言幾乎跟掉眼淚一樣陌生的事情。
“可是你衣服都濕透了。”小姑娘看著還是有些擔心。
“沒事,真的沒事……不過我現在有事情馬上要走了。”吳恤側身低頭,看了看小姑娘,說:“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王若冰。”小姑娘撲閃著眼睛,脆生生說。
“好,我記住了,以後我會回來看你和爺爺的。”吳恤招了招手,跟麵前名叫王若冰的小姑娘說再見,跟攤車後的老人家說再見。
然後轉身,把病孤槍背回背上。
在夜裡雨裡。
朝那個他記得的方向走去。
回去。
…………
早上六點多,七點鐘不到。
韓青禹幾個擠在一扇窗戶後麵,拉著窗簾,從縫隙裡看著那個站在醫療站門口的身影。
“怎麼樣,你們先說我牛不牛比吧?!”
溫繼飛得意地笑起來。
心情好啊,韓青禹終於鬆了一口氣,心頭一塊大石落地,感謝的同時不得不服,說:“牛比,這個是真牛。”
這方麵確實還是溫繼飛比較厲害,他自歎不如。
另外幾個也是一樣,都先把溫繼飛誇了一通,不過跟著互相議論了一下,決定關於瘟雞護士小姑娘那茬,還是不提了,因為真的怪惡心的。
“那我們現在是下去罵他一通,還是笑他一通啊?”賀堂堂笑著問。
“彆呀。”當場,沈宜秀善意地建議說:“還是都自然點,裝作沒事吧?吳恤雖然不會表現出來,但現在肯定自己就很尷尬了。”
正說著呢,劉世亨探頭說:“欸,你們看那是什麼?他旁邊那一捆。”
幾個人湊上去看了看。
“好像是甘蔗,是沒錯了,這……恤兒有點想法的啊。”
一群人就著那捆甘蔗,又說笑著鬨了會兒。
韓青禹開口,說:“好了,下去吧
吳恤看見他們了,看見他們朝自己走來……還好現在醫療站不算很熱鬨。
話說要不是中途迷路了一段,以他開啟裝置的速度,絕不會這會兒才到。
現在他,十分尷尬啊。
“回來了?”走近,眼神對上,韓青禹先平淡問候了一句。
吳恤剛準備點頭回應。
“哎喲,這是甘蔗啊?!”賀堂堂假裝剛發現,上去繞著那捆甘蔗左看右看,說:“嘖嘖,這麼大一捆,吳恤你不會是打算假裝這幾天隻是出去給我們砍甘蔗去了吧?”
吳恤:“……”
“你懂個屁哦”,溫繼飛假裝幫腔,然後上去搭吳恤肩膀,跟著擠兌說,“看咱吳恤多懂禮數啊,出趟門回來還不忘帶東西。”
這一下,幾個人忍不住都笑出來了。
一片笑聲裡,吳恤強撐著,沒有表情說:“很甜的。”
“哈?哈哈哈……”
吳恤說:“真的,你們吃嗎?我去削。”
“吃什麼吃,抓緊你換身衣服,大家吃點早飯……時間緊迫,馬上得出發了啊。”溫繼飛無奈說:“就等你了。”
吳恤也沒追問,哦了一聲,“那這些甘蔗?”
“這個……”
“帶上吧”,韓青禹想了想說,“正好這回找了一個朋友幫忙辦事,咱們過去,不能失了禮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