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揮官也不知道去哪了。”
夕陽的光輝滿地,原野上草葉搖晃,清風拂麵。
溫繼飛坐在一個火堆旁邊,烤著一條蛇,說:“不過他們說,就算找到指揮,也不一定能確定方向,因為各小隊後續都是自主追著大尖走,路上轉向了也不一定。”
“那也至少有個大方向呀。”鏽妹說著,往火堆裡添枯柴,然後抬頭看向吳恤,說:“你說對吧,吳恤?”
吳恤:“……嗯。”
“那倒是。”溫繼飛接話,說:“不過最後還是得靠通訊,這裡這麼大,駐點卻隻有那麼幾個,希望工兵基站能快點跟上來吧。”
說著,溫繼飛收回來烤蛇,咬了一口,發現不太熟,又擱回去,順帶著往咬破的口子上倒了點老抽。
火堆裡嗤啪啦一串響,直冒煙。
韓青禹的身影從山坡林子裡走出來,背後捏脖子拎著兩條蛇。高原也有蛇,而且不少,不過體型多數不大,主要是一種花紋林蛇,還有竹葉青。
他好不容易才找了兩條個頭像樣的回來,上土坡。
側對夕陽,背著手壞笑著,朝鏽妹走過去。
“你……你乾嘛?”鏽妹發現不對了,偏頭看了一眼,在韓青禹的腿邊,發現了垂下來搖晃的蛇尾巴。
以她的實力和一身鐵甲,毒蛇對她其實完全無害,但是畢竟是女孩子,沒辦法,就是害怕,怕到不行那種……活的怕,死的也怕,除非蛇被烤黑了。
青子還在繼續靠近,鏽妹雙手在屁股後麵撐地,一邊退,一邊站起來,威脅說:“韓青禹,你敢?!”
“你說呢?”韓青禹微笑,呼,從身後甩出來一條蛇。
他的手指從頭掐著蛇頸,蛇口張著,尾巴扭曲。
“啊!”尖叫,然後“鏗!”
鏽妹把背上戰刀拔出來了,想要謹慎戒備吧,又不敢正麵看著那條蛇……所以還是隻能退。
鐵甲哆嗦,哢哢哢哢。
“我也沒惹你啊。”她委屈說。
“沒有麼?你好好想想。”韓青禹沉聲提醒說:“你膽子大了啊,鏽妹,現在都敢拿金屬塊訛我,帶頭搶我小賬本了。”
“不是我……我膽不大。是吳恤。他建議的,跟我商量。”鏽妹認真說。
吳恤緩緩抬起頭,茫然看了她一眼,又看韓青禹。
“狡辯。”韓青禹作勢把蛇朝沈宜秀扔過去。
“啊……”鏽妹一陣亂竄,“是我,是我,我錯了。”
韓青禹拎出來第二條,“認輸不認輸?”
鏽妹連忙把刀收起來,乖巧站那,認真說:“認輸。”
“投降不投降?”
“投降。”一點不帶猶豫。
溫繼飛放聲笑起來,就連吳恤眼神裡都有些笑意。
“以後記得老實點。”韓青禹滿意了,把兩條蛇拿起來晃了晃,扔在旁邊不遠的一條河溝裡,開始處理。
溫繼飛和吳恤在火堆旁邊坐著,鏽妹站在他們身後,既害怕,又忍不住好奇地看著。
“你們有沒有發現啊。”她看了一會兒後突然說。
“什麼?”
“青子他,總是在蛇的頭後麵,不管蛇怎麼動,他都正好繞到它後麵,捏住。”鏽妹看得仔細了,說:“看起來就像是他比蛇還先動。”
聽到鏽妹這麼說,吳恤也仔細注意了一下,結果發現還真是這樣,青子似乎並不刻意,也不急促,但是閒庭信步,十分輕鬆,就是一直踏在蛇的頭後麵。
這個有點難度的。
“哦,這個啊?”溫繼飛見怪不怪,說:“很平常啊,記得我跟你們說過的,他們老韓家,是祖傳十八代抓蛇的手藝。”
“抓蛇,了解嗎?”他繼續說:“這種人家,能傳十八代,完全就是一個奇跡。”
“彆懷疑,這跟源能一點沒關係。以前在學校的時候,我們跟人打架,他就能做到了,我的意思,他總是能繞到對方背後。”
“我以前還專門給他這一手,取過一個名字,叫十八代玩蛇世家錯步,百分百出現在你背後……”溫繼飛笑著繼續說著。
一旁,聽見打架兩個字,吳恤來精神了,所以青子是抓蛇練的打架麼?他看看韓青禹,又轉頭看溫繼飛,說:“我隻跟狗打過架。”
“啊?”鏽妹和溫繼飛愣一下,都笑起來。
覺得大概是小時候被狗咬過。
“十來歲的時候,於家養了幾十條狗,把它們弄瘋,關房間裡跟我們打架。我們不可以打死狗,狗可以咬死我們。”吳恤說。
他少見的提起過去的事情,自己的麵色很平常,似乎沒什麼感覺。
但是溫繼飛和沈宜秀聽了,試著想象了一下,頓時都感覺有些脊背發涼,瘮得慌。
韓青禹拎了處理好的兩條蛇過來,分給吳恤一條,各自架在火堆上烤。
其實他們的行軍包裡帶有軍用罐頭,壓縮餅乾,數量不少……但是華係亞人嘛,不吃點熟的熱的,就總覺得沒好好吃飯,胃也不舒坦。
“要是世亨少爺也在這,一定死活要一條煲湯。”溫繼飛的烤蛇熟了,一邊吃,一邊笑著說。
劉世亨是港城人,跟粵省人一樣,見著什麼都想著煲個湯來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