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喜朗峰戰場指揮部建在尼泊爾和華係亞交界地帶中偏西段。距離喜朗峰有一定距離。
因為是臨時設置,主體由大量規格不等的軍用帳篷構成。沒有來得及建起來機場跑道,隻有背麵懸崖邊上的一大塊安全空地拿來供直升機起落。
這一晚,因為不斷有精銳小隊從喜朗峰方向過來增援,參與後續的戰場清剿任務,整個指揮部及附近區域一直都很熱鬨。
直升機起落,汽車往返,人聲繁雜。
1777小隊所在的位置位於指揮部外圍,因為傷員實在太多的關係,一共占了有六頂軍用帳篷。
時間淩晨4點,天還沒有亮,跟草原上一樣的星光和月光打照著原野上的數百頂墨綠色軍用帳篷,晃眼的探照燈來回掃過。
一身裝備整齊的吳恤從左肩到右肋纏了幾圈繃帶,繃帶上有滲透的血痕。
懷裡抱著病孤槍,吳恤沉默而警惕地坐在其中一頂小型軍帳外。
他們幾個人裡要論傷勢的恢複速度,現在最快的其實應該是沈宜秀,之前他們從大尖主艦裡得到的那塊玉骨,暫時隻對鏽妹一個人有效。
然後排第二的,應該是韓青禹。這一方麵是因為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強悍到讓人難以理解,耐力和恢複力都極強,另一方麵,是因為他會蛻皮。
吳恤跟沈宜秀、韓青禹都不一樣,可能因為曾經的經曆,他對一般傷痛沒有感覺也不在意,而且就算這樣最後也總是能順利恢複。
“嚓嚓”的腳步聲響起在不遠處。
吳恤扭頭,看著溫繼飛走過來,問:“你沒事了?”
“嗯。”溫繼飛用左手托一下自己裹纏得嚴嚴實實的右臂,說:“其實我就接了一刀。準確的說是接了半刀,傷了右手臂,其他地方一點事都沒有。”
說完他朝帳篷示意一眼問:“有沒有動靜?”
吳恤搖頭。
“那就好。”
溫繼飛坐下來,點了一根煙抽著,抬頭看著夜空。隔一會兒鼻頭發酸,眼淚不受控製,無聲地從眼角流下來。
因為一次短暫的分開。
賀堂堂沒了。
世亨少爺也沒了。
小隊一次少了七個人,七個他們朝夕相處的戰友。
傷了幾乎全部。
都說戰場無情,可是這一切來得實在都太突然了。而且這些人是因什麼出事的,他們幾個心裡都再清楚不過。悲傷裡因此多了憤怒,多了憋屈,這讓痛苦無數倍的增長。
“我剛才去找人打聽了一下,米拉現在印德度那邊,人沒有事,不過她的手臂……”
“左手臂,因為被戰刀貫穿後持續開槍,傷口完全撕裂,現在還不知道最後能不能保得住。”
“我怕她以後,就不能再用槍了。”
吳恤是很適合的傾述對象,溫繼飛小聲緩慢對他說著,說到這的時候,身後帳篷裡似乎輕微的響動了一下。
溫繼飛轉頭。
“青子?”
“青子你醒了嗎?”
沒敢問太大聲,溫繼飛仔細聽了會兒,帳篷裡沒有回應,也沒有後續的動靜。他隻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重新坐下來。
沒一會兒,一連串清晰的腳步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