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乾脆在房間叫來了紅酒,坐下來。
這份東西確實是雪蓮的內部報告,上麵也確實有關於韓青禹他們幾個的內容,甚至連劉世亨的都有。
但是它並沒有具體提及幾人的生死情況,這是一份具有個體針對性的分析報告。
“過分了。”突然,隻掃了一眼的劉世亨喃喃嘀咕了一句,因為他發現自己那欄,除了名字,什麼東西都沒有。
連賀堂堂的都有分析,說他成長很快,意誌堅強,值得注意,但是世亨少爺的沒有,一個字都沒有,就空白。
“連瘟雞的都有!還這麼多!”
劉世亨有些意外,因為他在報告歸屬溫繼飛的部分,看到了中文,兩個字:強謀。
“強謀是什麼玩意兒啊?!葉少。”明明應該慶幸的,但是莫名有些失落,劉世亨給自己倒酒說。
葉簡把杯裡酒喝乾,放下杯子,讓他幫忙一起添了,探頭看了一眼說:“哦,這是雪蓮情報部門對他的分析。”
“我知道,不過他也不強吧?怎麼就強了?”劉世亨移了酒瓶說。
“何止不強啊,簡直很弱。”
葉簡笑著,伸手指給劉世亨看一段遞進的文字。報告分析是保留舊檔的,展示了情報判斷的時間延續性,在它的開始階段,溫繼飛名字後麵的標注很簡單:無視。
然後,這個標注不斷變化,直到最後,中文“強謀”兩個出現,後注:高級警惕。
“唉,不對!”劉世亨握著瓶子僵了一下,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轉頭看向葉簡說:“不對,既然連無視你們都給標注一個,那我這空著,是什麼情況?!”
葉簡看著他,眼神悲天憫人。
“要不,我給你加一個?”他問。
說完,葉簡拿了筆,在報告劉世亨那欄下麵寫了兩個字,也是中文:弱謀。
世亨少爺沉默看了會兒,放下瓶子惱火起來,“你寫個弱雞我都認了啊,葉少,這弱謀什麼玩意?!非要形成對比嗎?”
似乎已經有些微醺了,葉簡暢快笑起來,說:“彆不高興啊,其實你是讓我有些意外的。論以一個弱者的姿態生存,以苟且求達成,以屈求不屈,你做的很好了。弱謀,也是謀。”
劉世亨不吭聲。
葉簡知道他在害怕,因為被看清楚而害怕,忙轉移話題說:“至於溫繼飛,他本身應該是一個很弱的人,是一個骰子。但是你回憶一下就會發現,從始至終,他都是以一種強者的心態來思考和謀劃各種事情的,強勢而果決。同時,他也一直在逼迫自己變強,哪怕他本身是一個骰子。”
葉簡分析完了。劉世亨感覺身上有些冷,因為他突然發現,雪蓮似乎遠比蔚藍更了解他們幾個。
“那麼青子呢?”
“韓青禹嗎?”葉簡沒去看報告,沉吟一下說:“他是這份報告的支撐,是你們中一切的支撐。是溫繼飛強謀的邏輯支撐,也是你之前一年,以弱謀求生的邏輯支撐。”
這段話很拗口,但是對於劉世亨來說,很容易聽懂。因為他過去一年多的苟且,之所以可以苟且,前提就是有韓青禹在,不然換任何一個小隊,他都得上,或者直接逃,被抓住的幾率很大。
初次之外,他當然也是吳恤和鏽妹的支撐,沒遇到青子的話,他倆現在可能還是兩個可憐的家夥。
“所以,他的意誌和擔當,默默不吭聲也好,帶著你們亂折騰也好,其實很強。”葉簡說得很認真,帶著讚許。
劉世亨沒回應,往下在韓青禹一欄的最後位置看了一個讓他有些驚惶的標注:必殺級。
“葉哥,這……”
“擔心啊?”葉簡頓了頓,說:“已經改了,改成了全力爭取,我改的。隻不過未必雪蓮的高手都會根據這個來行事就是了。”
…………
韓青禹四人走在樹林裡。
之前老參謀的指令,是讓他們先找地方躲上兩個月,避過關注期。
幾乎什麼都沒多想,韓青禹從高原上開始往家的方向走,一路避著城市和人群,跋山涉水。
終於,離家不遠了。
韓青禹今早已經換上了從小縣城新買的深藍色襯衫和藏青色長褲,白膠鞋,把其他東西都包起來抱著。
鏽妹還是那件大紅鬥篷,哢噠哢噠繞了一圈,說:“韓青青!按你說朵桑嘉措大師現在用的應該還是第三代裝置,那他為什麼不換裝啊?”
這是揍不服啊!韓青禹皺了皺眉頭,無奈說:“因為對於他而言,裝置本身的等級已經不重要了,就隻是一把開門的鑰匙而已,隻要能打開就都一樣。比如陳不餓軍團長,他也還在用六代裝置……”
“哦,那他又為什麼老說臟話?他不是和尚嗎?韓青……呱。”鏽妹接著問。
這個問題,韓青禹就回答不了了,也不想再回答。
“我猜是為了造業,造口業,不然他修行沒有動力。”溫繼飛穿著襯衫和牛仔褲,笑著把話接過去說:“那家夥一看就是不想修行的,他想砍砍砍。”
說罷,溫繼飛轉頭,“你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嗎?韓蜻蜓。”
自從“韓青……呱”出現後,關於韓青禹以後要用的名字,就徹底錯亂了。
沉默,韓青禹猛地轉身,直接拎起來溫繼飛,砸向鏽妹。
“哐啷”,一人一甲撞在一起,朝後又撞在樹上。
站下來了,依然不屈。
“過分了啊,韓青蛇,我可是一個骰子,萬一正好是f,磕著我就死了。”
韓青禹哭笑不得,“再亂喊我下次改用鏽妹砸你。”
“過分了啊,韓青菜。我是女孩子啊!”鐵甲一邊拉著溫繼飛後退,躲避可能到來的攻擊,一邊繼續囂張。
“韓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