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剛突然想到一點,叫他攔的。”韓青禹突然大聲說了一句,壓下去嘈雜的聲音。
而後抬頭,迎向渠宗興逼視的目光。
“渠盟主,我覺得咱們現在還不宜和蔚藍直接對立,正麵衝突。蔚藍勢大,幸有雪蓮等組織與之互相牽製。這種情況下,我覺得我們正該韜光養晦,左右逢源,在夾縫中慢慢尋求發展。”
韓青禹說得自己都有點臊得慌。
雖然已經做了不得已也不那麼甘心,但是必須做的準備,但還是掙紮啊,努力掙紮。因為毫無疑問,繼續演下去,他們會離永生骨最近。
就算真要開砍,此時這裡也不是正確的時機,在這裡開砍,他大概率摸不到骨頭,人太多了。
“有道理啊。”溫繼飛讚許地點了點頭,苦笑看向龐經合說:“你覺得呢?”
“非常有道理啊!”龐經合大聲感慨道。
同樣的意見在四麵台階上蔓延,除了戰奴群依然保持著沉默外,幾乎全場都在交頭接耳,議論韓青禹的說法,絕大多數人都表示讚同。
“有道理。”聲音從青石台上傳出,全場安靜,看向渠宗興。
渠宗興目光掃過,轉回依然落在韓青禹身上。
“無敬你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所以,滅口吧,不能讓這些人繼續活下去。殺!”
殺字出口,他立掌斜下,做了一個堅定的手勢。
“渠……”
“不必再說,殺!血祭吾旗,焚屍滅跡。”
“……”這轉折的,這堅定的,韓青禹都懵了。
幾乎全場都在反應這個邏輯回轉。
“老東西這麼有邏輯的嗎?!”台階上,溫繼飛怔怔說:“我去尼瑪哦。”
龐經合的腦袋嗡嗡的,有點亂“所以現在是要怎麼樣?要砍起來了嗎?”
他替韓青禹看著包呢,那是一個不大,有些狹長的包。因為知道裡麵的東西一定很珍貴,不管昨天還是今晚,龐經合都把包抱在懷裡。
包在他懷裡,突然動了一下。
“嗯?錯覺吧?我自己抖的?”
但是包又動了第二下,第三下,雖然幅度不大,但是確實在動沒有錯。
龐經合木木地轉頭,揪住一點兒衣服,拉了拉溫繼飛衣袖。等溫繼飛轉過頭,看著他,默默指了指懷裡那個包。
“要上廁所啊?你去吧。”溫繼飛說:“包放地上就好。”
龐經合:“我,你們……”
“去吧。”溫繼飛微笑說。
這一笑,龐經合懂了。
活了啊,老龐激動得差點一下哭出來,快速放下包,起身,往廣場外走去。
走到出口,龐經合站住回頭,“你呢?一起去吧,你剛不也說想尿啊?”
溫繼飛轉頭看看他,笑起來:“沒事,我腎好。”
說完揮手,趕龐經合離開。
然後他自己轉回來,看了看台上的渠宗興,手摸上一直擱在屁股後麵的長袋子,開始等待。“對了,村裡的廣場,也算廣場吧?”
側邊台上的這個過程,其實並沒有什麼人注意到,因為全場的注意力都在場中。
場中,青石台下,吳恤長槍未落,韓青禹站在那裡,大概隔著七八米,微微仰頭看著渠宗興。
命令沒有被執行,他這麼看了有一會兒了。
“所以他還是不讚成?”
“這人也真是固執。”
“是啊,要是換咱們,誰敢這麼跟渠盟主對視啊,都反複下令了,他還不做。”
低聲的議論此起彼伏。
“唉!”韓青禹突然歎了一口氣,而後在安靜下來的現場,看著渠宗興說:“哎你這個人,怎麼就說不聽呢?!”
全場:“……”
因為韓無敬這一句話的語氣,給人感覺實在太奇怪了。有一種你怎麼這麼不可理喻,無法溝通的感覺,又像是長輩費儘努力最後還是被氣到心累,終於生氣,恨鐵不成鋼。
事實證明他們的感受是正確的。
因為此時場中,在渠宗興神情慍怒,伸手指向韓無敬,但是尚不及開口的時間。
韓青禹用更無奈失落的語氣,又說了一句:
“好好跟你說,你就是不聽。”
話音落下,錯愕聲起。
同時,“嗡!”
以韓青禹為中心,氣浪卷塵,衝向四周看台。
全場火焰,明滅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