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軍團長和空中的針魚級飛船一起消失了,留在靜止畫麵中的,隻剩那片已然殘破的建築。高樓上偶爾會有一兩塊磚石、瓦片安靜墜落。
然後還有遍布各處的大尖飛船的殘軀、碎片。
以及灑在地麵和牆壁上的紅藍色的血。
動用大量信號資源的轉播也到此結束。
……這一幕將會改變很多東西。
比如全人類的神經,之前剛因為大尖集群的到來,承受了一次沉重的打擊,開始陷入黑暗和絕望。
而現在,他們因為人類自身的表現,又受到了一次完全超越認知的衝擊,這次衝擊帶來的結果是振奮。
它將帶來信念,帶來熱血,以及對戰於穹頂的向往。
末日浩劫的絕望情緒,正在逐漸被戰爭情緒替代。
當人類自認無從反抗,隻能任由屠戮,那就是黑暗的末日,而當他們中的多數人,開始意識到和相信,人類其實可以一戰,有機會贏,這種絕望就會變成反抗入侵的戰爭情緒。
這無比重要和珍貴。
同時,秩序,將在某種程度上得到維係。
那些原本因為覺得末日已至,世界再無約束,為惡再無代價……於是膨脹和放縱的人性裡的惡,會重新生出恐懼。
因為他們發現世界仍然被支撐著,惡,仍可能被清算。
對力量和清算的恐懼,讓他們像是剛準備來到陽光下的老鼠一樣,瑟瑟地又縮回去。
這一點,一樣無比重要。
否則,便如之前蔚藍一直擔心的那樣,人類有可能在亡於敵手之前,先亡於自身。
“嘟、嘟。”重新連接的頻段,通話器呼叫聲響起。
楊清白選擇接通,心底稍有些尷尬,剛想問溫繼飛他們的情況。
“軍團長怎麼樣?”對麵,韓青禹問。
“呃”,楊清白支吾了一下,心說你會自己問麼?
他並不擅長判斷這個,轉頭看了看陳不餓,轉回說:“軍團長說他沒事,嗯,看起來也沒事。”
“那就好。”韓青禹的聲音顯得並不激動。
“瘟雞他們呢,沒事吧?”楊清白連忙問。
“他倆沒事,隻是鏽妹受了點傷。”
鏽妹和溫繼飛得以保全的原因,在於吳恤分割了戰場,而且在走之前,先拚死重傷了留下的那具紅肩。
韓青禹這邊頓了頓說:“但是恤兒還沒找到,他一個人,受傷帶著一具紅肩走了,現在也不知道在哪。”
要找吳恤,太難了。
“……”聽完大致情況,楊清白身體定住一下,但是他握在操縱杆上的手,顫抖了一下,針魚飛船整個機身跟著搖晃一下。
陳不餓伸手把通話轉接過去。
“吳恤他……你是說,紅肩?”老頭開口卡住了一下。
相比對韓青禹戰力的了解,陳不餓並不太清楚吳恤的具體情況,大致隻知道他晉升超級不足兩年,戰力不弱,而且戰鬥意誌頑強。
但是獨自麵對一具紅肩,尤其是在他為了分割戰場,已經受傷的情況下,這些遠遠不夠。
“他,還活著嗎?”陳不餓聲音沉落問。
其實這一刻,在軍團長自己的副頻道裡,傳來的各方麵的聲音,絕大多數都不樂觀。
“活著!恤兒一定還活著!”一旁鏽妹和溫繼飛的聲音傳來,有些激動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