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韓青禹自然而堅決地否認,而後猶豫了一下,小聲為難說:“就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眼,應該不算數吧。當時那個情況,亂戰加上漫天的實質亂流,我又受了傷……真的,我連她具體長什麼樣都沒看清楚。”
青少校這回沒有說謊。隻不過那模模糊糊的一眼,畢竟是他死直的一生裡,第一次見到異性的身體,而且還是身邊一直親近的某人的身體,折秋泓口中她所見過最完美的身體……遭受的衝擊和留下的印象,難免都深重了些。
以至於他剛才真正見到鏽妹,忽一眼看見她很白的手腕,忽一眼,又看到很白的脖頸到領口的曲線……腦子裡模糊的畫麵就自己個兒呼呼亂閃,完全不受控製。
所以他才鬱悶了,臭著一張臉著急說走。
若不然,以他們一貫的惡劣,怎麼也得好好欺負欺負這個新來無知的小聯絡官才是。
“哈哈。”溫繼飛笑著打了個哈哈。溫少尉是多聰明的人啊,一看青子這樣認真辯解,便知道他是真的無措了,索性避開正麵話題說:“看來你的炎朽是真的崩了。”
韓青禹的炎朽崩了,崩於極點最後的那次反衝天頂。
那一幕【重襲天頂,擎旗而戰】,如今早已是源能戰爭史中,The青少校又一個輝煌的史詩畫麵……世人皆以為,他是一如既往的戰意無敵,重傷決死也要去殺普嗒爾,卻不知,那一刀其實隻是順便。
青少校那一去,主要是為了去守一個承諾。
而後,正如吳恤所說,炎朽崩潰之後的韓青禹不但實力恢複,反而更加強大了,如今情況:炎朽即他,他即炎朽。
“回來就回來吧”,一旦避開了看或沒看這個話題,青少校的自然自信就都回來了,一邊走一邊說,“其實我覺得這裡比蔚藍什麼的秘密基地更安全。Ne和尼科拉要是真的知道了,他們敢來,咱們就敢正麵一戰。”
“嗯。”溫繼飛點頭,蔓延自信。
南極一戰之後,陳老頭的情況極為不好,這是他們幾個一直都知道的……所以如果說現在這世界,還有哪裡,真的可以正麵抗衡Ne和尼科拉,大概就隻有溪流鋒銳了。
這裡有可以自爆威脅的賀堂堂。
有屍人維澤誰也不知道到底恐怖到何種程度的生命最後一刀,他跟吳恤吹過的牛,說那一刀天神同死。
還有一個,目前尚且不能定論,但是其實很可能,已經把人類最強序列從兩人變成三人的韓青禹。
“你們說什麼?”賀堂堂和楊清白擺脫了楊鐵雨追上來,一邊竊笑,一邊小聲說,“她剛拉著我們倆打聽鏽妹的事呢,演得可認真了。”
“是麼?神經病。”韓青禹扭頭,好氣又好笑一下,“既然她覺得有趣,咱們就陪她玩幾天好了。”
“好是好,不過我現在這心情,怎麼總感覺有點彆扭啊,你們呢,有沒有?”賀堂堂說話回頭快速看了一眼,那個一邊生悶氣,一邊綴在後方的身影,具體是什麼感覺,他說不上來。
“嗯。”吳恤點頭。
他這一點頭,大家就都爽快承認了,說:“是有點。”
其實除了韓青禹,他們每個人的感覺,大致都差不多。
就一開始吧,知道鏽妹終於挺過來了,要回來了,而且是以脫離了鐵甲的狀態,每個人都是滿滿的開心和激動,好奇和期待。
畢竟是身邊一起生活了那麼久的一隻大鐵桶啊,突然間說要變成年輕姑娘了。
這感覺就像是你一直養的一隻狗,突然說她其實是狐狸,而且日子到了,要成精。
對於這一點,就連吳恤這樣的家夥都忍不住好奇,若不然,他今天也不會著急從維澤那裡過來。
今天是一個數著指頭等了好些天的日子,蹲在小路口,聽見汽車車輪聲響的時候,每個人都不自覺緊張了。
他們這群人當初看見普嗒爾的當時,似乎都沒怎麼緊張,但是剛才,確實是緊張了。
等到車子終於停下,看見鏽妹囫圇完整,健健康康從車上跳下來,第一眼,各自低頭的低頭,偏頭的偏頭,大約偷摸著都紅了眼眶。
他們的鏽妹,差一點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