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極極點的那一刀,陳不餓不該在生命低穀強行出手。當時戰況依照徐曉紅和蔚藍元老會的判斷,Ne加上那幾百人,是有機會拚死那具重傷的普嗒爾的。所以不管是站在個人的立場,還是全人類的立場,老頭都不應該那樣去做。至少,他不應該那麼著急就決定出手。
但是,陳不餓若不那樣去做,不直接出手幫忙,而是如蔚藍元老會所期待的那樣,選擇等等看……那些人就都會死。
現場韓青禹會死,花碧楦會死,沈宜秀會死,吳恤會死,賀堂堂會死,葉簡會死……蔚藍所有登船將領,全部都會死。
也許隻有Ne,有一點機會可以活下來。
陳不餓最終選擇了直接出手。人間無敵近四十年來的第一次敗陣,一刀過後,即被普嗒爾從高空直線劈了下來。
但是,普嗒爾死了,全身千百處傷口,誰也不知到底哪一刀才最關鍵。
至於當時空中那些人,他們多數都活了下來。
同時,人間無敵自己,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這便是那一戰,已經無法改變的結果……至於其中的得失與對錯,時至今時今日,依然誰都無法做出明確的判斷。
因為……
“放心吧,Ne和那個鬼東西,若真能從現在的溪流鋒銳把人搶走,那你讓她在我這裡,也一樣好不到哪去。”
陳不餓說話的語氣依然不算好。
但是,沈風廷聽完,立即有些激動起來,“你是說?”
“我和陳仙……”徐曉紅幫忙答道。
“陳仙?”沈風廷是燕京人,發音不自覺帶了個“兒”的尾音,聽得現場某個人肝都快炸了。
“就是他。”徐曉紅抬手指了指煙火繚繞中的那個人,說:“他說現在的韓青禹,未必不能和Ne正麵一戰。畢竟之前那一戰,Ne和那東西也一樣傷了,而溪流鋒銳並不是韓青禹孤軍作戰。”
“好!那就好,那就好!”沈風廷終於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安下心來,激動過後轉頭再看一眼陳不餓,懊悔說:“那要早知道是這樣,我剛才就不拜了。”
“哈哈哈哈哈……”
“滾!都滾出去。”
“行行行,那你……”沈風廷原是想按著氣氛繼續鬨他兩句的,但是話說一半頓住了,不自覺換了語氣,有些僵硬說:“就算廢了也沒事,你彆死了。”
…………
沈風廷離開的時候,是徐曉紅親自送到了外麵。
作為唯一目擊軍團下轄第九軍曾經的軍長,陳不餓和徐曉紅的老部下,沈風廷一路猶豫了好幾次,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
“參謀長,這到底是什麼情況啊?”
“什麼?哦,你說把他供起來是吧?”徐曉紅笑了笑說:“就是你看到的情況啊,我這閒得無聊,又難得有機會整他。”
“我不信。”沈風廷堅決地搖頭,依照他對徐曉紅的認知和了解,參謀長這麼做,絕對有深意。
“話說,這該不會是什麼續命借命的古陣法吧?”他湊近了,小心謹慎地問道。
“不是啊。”徐曉紅說:“不過要是真有這樣的陣法,不管真假,我都會試一試。”
“嗯?”沈風廷一下有些聽不懂了。
“我沒辦法了,老沈。”徐曉紅說。
隻是很簡單的一句話,語氣也普通,但是沈風廷聽到後,當場定住了。因為這確定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聽到徐曉紅說他沒辦法了,蔚藍華係亞唯一目擊軍團四十年運籌帷幄的總參謀長,說他遇到一件事,沒辦法了。
這件事,就是陳不餓的生與死。
彆看陳老頭剛才罵起人來還算中氣十足,其實他的生死大考,但凡一點意誌鬆懈,一個念頭不夠堅定,便結束了。
“那參謀長也不至於……你跟我們不一樣,你可是有文化的大才子。”即便是這樣,沈風廷依然不信,這是徐曉紅會做,會信,會寄托的事。
“哈哈哈哈……可能我也老了吧。不是有人說過麼,科學的儘頭是神學,辦法的底限是迷信。”徐曉紅頓了頓說:“我決定迷信了。”
在這個國家有一些被稱為迷信的古老傳統,其實一直沒有徹底消失,尤其是在偏遠地區和老人們當中。幾個月前,當陳不餓重傷垂死,甚至是生死未卜的消息傳出,在這片土地上,幾乎一夜之間,有無數他的長生牌位被立了起來……
立牌者,有本就信這個的,也有原本不信的。
“我跟他說了這事,時時提醒……說那些人間香火和信仰,他得接著。”徐曉紅說著笑起來,隻是笑沒幾下,便不自覺地沉默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