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寒風呼嘯,還沒化的雪花在冷風裡裹挾著飄飄揚揚,似又下了一場大雪。
運糧隊伍人多,白雪下藏著的驛站被占滿,不夠住還臨時搭了幾個棚子,其餘來歇腳的人沒有多餘的地方,打個站兒就離開了。
驛站裡哎呦痛呼聲不斷,還有些臭味揮之不去,驛站的人忙前忙後,照顧這些病人。
顧芯懿進去,有個小二看見遠遠招呼了一聲,“客官您先隨便坐,招待不周還請見諒。”
招呼完就端著粥去給哎呦哎呦的士兵喂。
顧芯懿四處一看,大堂裡的凳子桌子都拚到一起做床用,隻有兩張閒桌子,還都坐滿了人。
她隨便坐?坐哪?
那兩個桌子的客人都看她,顧芯懿這才想起自己現在的個頭,一個小孩兒出現在這太奇怪了。
她轉身離開驛站,趁人不注意偷溜進去。
她已經派人通知顧燦陽了,顧燦陽的逆天派發展的不錯,門徒遍布各地,讓顧燦陽帶一批草藥過來,再找人護送糧草。
顧芯懿摸到一個有人熟睡的屋子,抓住那人的手腕摸索,她得看這些人是什麼病,這麼多人拉肚子,很大可能是痢疾。
診完一個人的脈,確實是痢疾。
痢疾拉肚子嚴重,一直這麼拖著不治,拉肚子也能給人拉死。
顧芯懿有點想笑,上官瑞雪還真是陰魂不散,人都死了,還能搞出個痢疾來。
據她所知,這個世界還沒有痢疾,她也是在上官瑞雪那聽說的。
某一世夏天,東升國爆發了痢疾,遍尋醫書找不到類似疾病,是上官瑞雪發現提出,這才給了太醫們醫治的方向。
顧芯懿剛準備開藥,旁邊一個昏睡的士兵扭頭哇的吐了出來。
嘔吐物中沒有多少食物,多數是一些水,裡麵還混合著血。
顧芯懿心一沉,放下要開藥方的紙筆摸了摸那人的脈相。
她臉色一變,趕緊拿出手帕圍住自己的口鼻,又拿了條布巾把那人的口鼻圍住,將他的嘔吐物打包放的遠遠的。
這人是霍亂!
霍亂和痢疾的早期症狀都差不多,都是拉肚子。
但傳染性卻不一樣,後期發展也不一樣。
霍亂會讓人的身體器官衰竭,痢疾最嚴重的不過也就是拉肚子。
一個脈接一個脈的摸完,顧芯懿不僅感歎投毒這個人真是心思歹毒。
一群得了痢疾的人裡摻了那麼兩個得了霍亂的,很容易就被人忽視了,一起當做痢疾來治。
拖一拖得了霍亂的病發,傳染的人多了,這一整個驛站的人都得完。
而且這些人還不知道具體什麼時間感染上的,說不準那些糧草上也沾了病菌,到時吃了糧草的前線戰士可就不好說了。
保險起見,這些糧草都不能要了,顧芯懿給顧燦陽去信,讓他儘快籌集批糧草,直接送往前線。
很快顧芯懿收到顧燦陽的回信:已命人在距離前線最近的城市籌備好糧草,儘最快的速度把糧草送到戰士們的手裡。
同時他給顧芯懿送來了幾個人手和一批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