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完組,教官再次幾口:“我在這裡把規則說一下,規則很簡單,第一次參加野外訓練,難度比較低,不會給大家安排太多的任務。為期十天訓練,會給每個人分配三天的食物。”
雖然早就從高年級那了解到相關的內容,但聽教練講出來,依然感到絕望。
乾糧吃完了,隻能找蟲子吃了。
想到就頭皮發麻。
一個個麵色如土,唉聲歎氣,跟霜打的茄子一樣。
“每人配備一把武器,武器可以自行選擇,子彈非實彈。裝備裝有擊打感應裝置,擊中有效部位即被淘汰,淘汰一人隊伍積一分。”
聽到這,一名學生開口:“報告!誤傷隊友怎麼辦?”
教官白了他一眼:“那你就帶著殺死隊友的內疚感活下去。”
學生小心翼翼再次開口:“那誤傷隊友也能拿分嗎?”
“你自我了斷也能拿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陣笑聲。
“等下我帶你們去拿裝備,明天集合之前必須把裝備穿戴整齊。武器明天出發前再拿,射擊課都上過了,彆跟我說不知道自己適合用哪吧槍。六點前可以自由前往樹林踩點,踩完點去裝備庫拿裝備。晚上早點休息,話我放在這,你們不想睡也彆怪我沒提醒你們。”
一聽到可以拿武器,所有人的精神都有些振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看樣子完全沒把教官說的早點睡覺放進心裡。
尤可和韓熙表情沒什麼變化。
一個雇傭兵出身的穿越者,一個靠製作武器賺錢吃飯的窮苦少年,切身摸到武器這種對其他人來說熱血沸騰的事情,他們根本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那個看起來楞楞的少年叫王瑋,旁邊的人對野外生存充滿了期待,他依然木著一張臉,站得筆直筆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相比十一組的其他三名成員,薛欽表現得還像個正常人。
但不是期待的興奮,而是絕望的慌張。
“可哥,我跟你說個事,我槍法不太行。”
尤可安慰他:“沒事,倒數第一我們還是很有希望的。”
薛欽:“……”
這跟他想的不太一樣。
他儘力遊說尤可,勢要挑起她的鬥誌:“拿的名次靠前,期末加分的。”
尤可老神在在:“沒關係,及格就行。”
薛欽不死心:“表現出色還有被送選機密部隊的資格。”
尤可滿不在乎:“隻要能吃飯,讓我在學校掃廁所都行。”
薛欽:“……”行吧。
學校後麵的樹林是歸學校管理的,平時不對外開放,隻有在需要進行實戰訓練時才對學生開放。
大一的所有學生按班級排好隊,教官清點完人頭後,才放人進去。
偌大的操場,少了一大半的人。
現在不需要按小組進行活動,但也不好和非小組的人行動,大家要麼和組員一起勘察地形,要麼單獨行動。
一堆人走進了林子裡,很快就散了開來。
尤可和組員本就不熟,唯一比較熟悉的人就是韓熙,兩人的關係並不好卻也談不上特彆壞,索性決定一個人看看周圍的環境,熟悉熟悉找好隱蔽的位置方便明天安心睡上一覺。
啊,錯了,是找個隱蔽的地兒打埋伏。
要是能睡上一天自然是最好的,節省食物,積攢體力。
最好能睡個十天,最後崩自己一槍意思意思拿個一分。
這麼一想還挺美的。
林子很大,幾個小時不可能把所有的地都走完,加上還得認路,他們手上現在沒有工具,要把點全踩完,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這次實戰最主要的還是要鍛煉他們的危機應急處理能力。
如何在緊急的情況下,找到最適合的方案,或迎擊或撤退或埋伏。
尤可沒有走得特彆深入,走出林子的時候已經是四點多接近五點了,去裝備庫拿了裝備,直接往食堂走。
教官既然說了讓他們早點睡覺,肯定是第二天淩晨就把他們叫起來。
為了接下來幾天少吃點蟲子,尤可這頓晚飯吃得尤其豐盛。
經曆了中午那頓飯後,飯堂打菜的大叔大媽們都知道了這麼一號人,也不再驚訝一個小姑娘居然要那麼多菜。
但看到滿滿的並且比中午還要多的餐盤,打菜阿姨猶豫著開了口:“吃得完嗎?男生都吃不下那麼多,小姑娘,浪費食物不太好。”
尤可笑了笑:“不浪費,吃得完。”
這頓飯尤可吃得不快,為了把所有東西吃完,每當吃得差不多飽了,她就坐著休息一會兒,感覺消化得差不多了,接著繼續吃。
這分量,把路過她身邊的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這一吃,直接吃到了六點多。
冬天的夜幕降臨得快,此時的天已經全黑了,路燈亮了起來,路上的學生來來往往。
尤可拿著裝備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這會兒大家都往飯堂走,比較少人回宿舍,也就顯得回宿舍的路空曠寂寥。
偶爾吹來一陣冷風,枝葉被吹得颯颯響。
尤可把領子往上扯了扯,阻隔開了脖子和凜冽寒風的親密接觸。
周圍除了風聲、枝葉聲,就隻剩自己踩著積雪的腳步聲。
似乎一切如常。
尤可停下了腳步。
距離宿舍還有一小半的路程,她現在剛好路過其中一棟教學樓。
腳步聲沒了,這會沒有風,颯颯聲也沒了。
尤可將手裡的裝備扔在了雪地裡。
右手邊是教學樓,左手邊是半人高的灌木叢,尤可轉了個身,空蕩蕩的路上隻有她一個人。
她麵向著灌木叢站著,懶懶地開口:“還躲著乾什麼?”
又一陣風吹來,枝葉颯颯作響。
沒有人出來。
尤可重新拿起了裝備,慢悠悠向前走。
像是剛剛隻是她的錯覺。
突然,比枝葉被風吹動還要大的颯颯聲響起,尤可轉身,看到三名高大的男生跨過了灌木叢,臉上掛著和善的笑衝她走來。
她不動聲色,微微勾起嘴角,“大哥們,有事?”
其中一名男生咧著嘴,一雙眼透著貪婪之色,在尤可的臉上流連:“看你是個生麵孔,新生對吧?你對我們學校可能不太了解,有些人啊,表麵看著人模人樣正義凜然,背地裡其實是個下三濫。這不,我們仨見你一個人走著,怕你遇到危險,就想著送你回宿舍。”
尤可恍然大悟:“這樣子誒,那麻煩前輩了。”
說完把裝備往前一伸:“前輩,太重了,能幫忙拎一下嗎?我這細胳膊細腿,酸得厲害。”
三個人都沒料到對方是這個反應,愣在了原地,忘了反應。
尤可好脾氣地喚了聲:“前輩?”
三個人終於有了反應,站中間那個男生被旁邊倆人同時撞了撞肩膀,本想嗬斥幾句,卻見兩人拚命使眼色,他有些不甘願地伸出手,將尤可手裡的裝備拿了過來。
“謝謝前輩啦,你們真是好人。”尤可甩了甩手,開心地繼續往前走。
後麵三人趁她不注意,在後麵拚命用眼神交流,最後堅定地一致點頭,達成了戰略目標。
三人中略顯壯碩的男生快步走到尤可身旁,和和氣氣地開口:“同學,你初來乍到對學校不太熟悉,我們帶你走一條去宿舍最近的一條路。”
尤可一臉欣喜,“真的嗎?我其實也不太確定自己走的這條路對不對,還覺得越走越遠了,勞煩前輩帶路。誒,真的幫大忙了。”
“不客氣不客氣,應該的,前輩幫助後輩,理所應當。”
本來尤可一個人走著,還能勉強見著一兩個人路過,結果這三人帶路,一路上愣是一個人都沒見著。
尤可跟在一旁,疑惑地開口:“前輩,我覺得這路似乎不太對,你們是不是迷路了?”
距離她最近的一名男生連忙開口:“沒迷路,快到了,這條路是最近的。”
尤可不疑有他,“那好的。”
走著走著,連路燈都沒了,靠著依稀的一點光艱難地向前走。
但確實能看見原處燈火通明的宿舍樓,好幾棟樓排成一排。
建築物的造型,確實是宿舍樓無疑。
尤可感歎:“快到了誒。”
“那必須的,這條路雖然難走,但確實是最近的。”語氣裡還帶這些自豪。
尤可摸了摸下巴:“哦?這樣啊……”
走了一段漆黑無比的路後,三個男生再次帶著她走向了路燈明亮的大路上,這個時間點,不少學生已經吃完了晚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還有不少散步的人。
他們帶著她走的路,直接繞到了宿舍的後門,路程確實比繞過各種教學樓的路要近一些,就是有些路不太好走。
三個男生的好心,讓尤可非常意外。
她以為宿管大媽說的事情這麼快就輪到她了。
“唉,我還有點事,先走了。”其中一名男生留下這句話,一溜煙跑走了。
簡直是百米衝刺的速度。
“這麼急?”
“估計是要洗澡,現在這會人很多,得排隊,早點去還能早點洗上。”另一名男生解釋道。
兩個人將尤可送到了宿舍樓下,儘職儘責,一路護送。
尤可看了看,這會兒宿管大媽不在。
進出宿舍的人也沒幾個。
她伸出手:“謝謝前輩,東西給我就好啦。”
“送佛送到西,都送到宿舍樓下了,乾脆給你提到門口吧,不差那麼一兩步路。”男生笑得溫和可親。
尤可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麼一回事,也就不推脫,讓另外兩個男生跟在自己身後,“麻煩前輩啦,晚上提了一路辛苦了。”
“小事,哪裡辛苦。”男生的語調帶笑,有些歡愉的意味。
尤可剛將門打開,身後的男人伸出手捂住她的嘴,仗著身高和力道將她推進了屋裡,另外一個男生見狀緊跟進屋把門關上並反鎖了。
“同學,你這樣不行啊,該有點警覺心才對。”男生的語氣有種獵物到手的喜悅感。
可能是喜悅直衝腦門,懷裡的女生讓他的成就感暴漲,完全沒有感覺到被他製住的女生一點反抗之意都沒有。
尤可伸出手,輕輕抓住了那隻橫在她麵前的手臂。
旁邊的那個男生察覺到了不對勁,趕緊開口:“你快鬆……”
“手”字還沒說出口,尤可加重了抓著手臂的力道,一個過肩摔將身後的男生甩到了自己身前。
“哐”一聲巨響,狹小的空間沒法讓男生安全落地,直接撞到了床柱上。
“啊!”淒厲的慘叫聲響起。
這一吼,聲音直接響徹整棟樓。
眼見事跡敗露,那兩名男生也不管什麼臉麵了,惡狠狠地盯著一臉風輕雲淡的尤可,虛偽的假笑卸了下來,雙雙撲向尤可。
“你個臭.婊.子!”
“媽的!敢動手打老子?給你臉不要臉是吧?”
“不過是個暖床的東西,還敢這麼囂張。”
“暖床的東西?”尤可輕聲重複了一遍,咀嚼了一下話裡的含義。
她緩緩抬頭,看向伸向自己的兩隻手,矮下身子避了過去,然後迅速伸手抓住了其中一隻停在空手來不及收回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扯,飛出一腿直接踢到男生的太陽穴上。
男生應聲倒地,另一名男生目瞪口呆,站在原地沒有下一步動作。
尤可踩在他的脖子處,漠然地看著地上的人,輕聲道:“你剛剛說暖床的東西,指什麼?”
男生用雙手抓住尤可的腳踝,呼吸不順暢,眼睛突了出來,青筋爆出,無聲地張著口掙紮。
另一名男生緩過神來,想要來幫忙,卻被橫在自己脖頸處的匕首嚇到不敢動彈。
尤可右手平舉,手裡握著匕首,刀尖指著另一名男生的脖子,雙眼依然看著躺在地上拚命喘著大氣的男生,語調平靜無波近乎冷漠:“說啊,暖床的東西,是什麼。”
被匕首指著的男生嚇得軟倒在地,雙腿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這個女生……這個女生太可怕了,她是真的要殺死他們。
脖子緩緩流下猩紅溫暖的液體,刀鋒隻劃出了一小道痕跡,傷口不深。
但那出手的速度快到他根本沒來得及反應,落點精準無比。
她根本沒拿正眼看他,卻準確地抵在了他脖子處。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尚未得手,估計這個房間會出現兩具屍體。
被尤可踩著的男生漸漸沒了力氣,起先還能用力握住她的腳踝,結果漸漸使不上力,雙手一軟,垂在了地上。
他雙眼無神,呆呆地望著天花板,已經無力掙紮。
他怎麼也沒想到,會被這麼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生打倒了。
憋屈、不服、屈辱。
各種情緒湧上心頭,然而他隻能被這樣踩在腳底下,毫無尊嚴。
尤可拿開了腳,地上的男生狠狠咳嗽了好幾聲,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四肢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兩個男生一個躺著一個跪著,心有餘悸,恐懼的情緒縈繞心間。
後怕地止不住顫栗。
尤可蹲了下來,伸手拍了拍躺在地上男生的臉,“啪啪”兩下,又重又狠,“暖床的東西,起來,我讓你躺著了嗎?”
男生聽到這話又抖了幾抖,全身虛軟無力,但還是硬撐著坐了起來,惶恐地看著冷笑的尤可。
那雙不帶感情的眼眸望進他的眼裡,似乎看穿了他的一切,洞穿了他內心所有齷齪的想法。
“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