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麟在一旁涼涼道：“還浪費那個時間乾什麼, 趕緊把場地空出來給彆人不好嗎？趕時間, 我時間很寶貴的。”
導演一拳頭過去想讓他閉嘴。
祁麟敏捷地一閃, 雙眉一皺：“你有完沒完。”
導演氣得吹胡子瞪眼：“看我不打死你個臭小子！”
然後上躥下跳非要挨到他一下, 挨不到不罷休那種。
祁麟有些無語地左閃右避：“……你幼不幼稚。”
雲珊在旁邊目瞪口呆地看著跟個猴似的導演。
真的……好幼稚。
老蔣聽了尤可的話，愣了愣。
為什麼他會覺得她放水，是因為他的招式被化解得太漂亮了。
切磋不是比誰大力，而是比誰能更好地壓製住對方, 力量是其中一方麵, 但不是最重要的。
而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尤可輕輕鬆鬆地化解了。
現在的她完全是以防守的方式和他過招，溫和不偏激，力道不大卻讓他沒法將她徹底攻下。
是啊, 她放不放水又如何，他應該要看清自己的實力的。
他的實力不如這個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
她的經驗比他老道太多。
看著飄逸如俠女的尤可, 老蔣歎了口氣：“不打了不打了。”
圍觀群眾感覺有些惋惜，剛剛打得多精彩啊。
而且他們還沒休息夠，暫時還不想工作。
怎麼就不再打多一會兒呢。
但是還有一點很令人介意, 老蔣說她放水，是什麼意思。
是說如果她不放水能打倒老蔣？
不可能的, 老蔣這麼強，曾經也是拿過很多獎項的，就算年紀大了，也能一個打十個。
大家遺憾之餘還多了絲好奇。
這個替身新人有點東西啊。
老蔣也有點遺憾，其實他很想酣暢淋漓地打一場, 可惜這個小姑娘，一直藏著實力不發揮出來。
他也沒辦法。
沒事，以後有的是機會。
他把黑衣群演喊了回來，開始給他們講解站位，順序，出招。
尤可也在旁邊認真聆聽，一邊聽還一邊像模像樣地比劃著。
重點是尤可的各種招式動作，群演隻要配合一下，每個人需要記的動作並不多，相當於尤可要進行車輪戰，她需要記的動作是最多的。
最後老蔣講完後問了一句：“都懂了嗎？”
尤可舉手：“我有問題。”
老蔣：“你說。”
動作確實挺多，一下子記住不太可能，他幫她鞏固一下重點就好。
“我覺得剛剛有幾個招式，可以換成這樣，比如說，”尤可做了一個老蔣講的動作，“我覺得換成另外一個動作看起來會更加行雲流水，拍攝出來的畫麵會更好。”
緊接著她把自己的想法表現了出來，流暢地做了一套動作。
老蔣看了之後有一瞬間發怔，待尤可把動作做完後他才醒神。
比他的想法，更為絕妙。
“這個好！”實在是太令他驚喜了，這個小姑娘不僅水平高，連武術動作都可以設計得這麼好。
虧他還是個武術指導，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驚喜之餘還有些唾棄自己，唾棄完自己又感慨江山輩有人才出，他可能確實是到了該退位的年紀了。
應該由更有能力的人坐上他這個位置。
尤可也覺得這一套動作比原先老蔣設計的要好，畢竟雖然她是個新人，是個不起眼的替身，但還是有一定的審美能力的。
怎麼打得漂亮而充滿力量，她以前無聊的時候還是有研究過的。
如何將暴力與美學相結合。
老蔣一臉期待地看著她：“你應該還有其他想法吧？全都說出來吧。”
尤可見老蔣這麼爽快，乾脆把她所有想法說了出來。
基本上老蔣給她設計的動作，她都有小幅度的修改。
老蔣一邊聽一邊看，頻頻點頭，非常讚同她的想法，聽尤可全部講解完之後，一錘定音：“行，就按你說的來，不改了。群演這邊，你負責跟他們講解一下，我去跟導演說一下。”
尤可點點頭，開始跟群演講分解動作。
她講得很細，且清晰易懂，生活所迫的時候，她還去當過散打教練賺了點路費。
教人還是很有心得的。
群演即使沒有基礎，在她的講解之下，很快就抓住了重點。
確定每個人都掌握之後，尤可開始嘗試跟他們排練一次。
老蔣走到導演身邊，他總算停止了幼稚的毆打祁麟行為，氣喘籲籲地站在攝像機旁邊，死死地瞪著已經坐在一旁納涼看戲的祁麟。
老蔣拍了拍導演的肩膀：“唉……”
導演：“唉什麼唉，整天唉聲歎氣的。”
“這個小姑娘，不得了。”老蔣看了眼正在進行排練的尤可，忍不住又讚歎了一句。
導演點頭，非常讚同：“我也覺得，不得了。昨天那個戲，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唯一能做到的正坐在那偷懶。”
他的聲音不小，專門說給納涼的某人聽的。
祁麟見還沒能輪到自己拍戲，也不乾等，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筆記本電腦，開始處理公事。
聽到導演的話，他頭也不抬：“那你下次彆求著我來演。”
導演：“……”好氣啊。
尤可帶著十幾個人開始了第二場排練，這一次就比第一次順多了。
導演剛剛忙著毆打祁麟，沒留意拍戲現場，這會兒發現老蔣走了過來，隻留十幾個人在那裡打來打去，慢了好幾拍反應過來：“你不是去指導嗎？怎麼跑回來跟我扯淡，你不說明白他們不懂的，得去親身示範多幾遍。我發現你墮落了，變懶了，是不是嫌我工資給太少不想乾了？”
老蔣翻了個熟練的白眼，每次聽導演講廢話他就想翻白眼。
“我有個建議，你把她提拔一下，當武術指導怎麼樣？”
導演：“……你在說什麼？”
老蔣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她動作設計得特彆好，在我之上，我覺得以後武打動作的設計可以交給她，我去給她打下手。”
導演：“……你瘋了？”
老蔣不理他，轉頭看向目光一直黏在尤可身上的雲珊：“哪裡撿的，老厲害了。”
雲珊平時和老蔣並不算熟，話沒說過幾句，對方就是大佬一般的存在，她這種小嘍囉隻有仰慕的存在，這會兒被大佬直接搭話，有些受寵若驚：“抓賊……抓到的。”
“人才啊……”老蔣又歎了一聲，拍了拍導演的肩膀，“考慮一下，再聘個武術指導？”
導演被他這一係列騷話驚得暫時沒了思考能力：“你認真的？你確定要這個新人又當替身又當配角還要兼職武術指導？”
“嗯，你看看她現在的一套動作，”群演有時候還是慢了半拍，但是反觀尤可，她可以適時地配合他們出招，臨場發揮能力極強，隨時隨地因為不同的狀況而改變自己的攻勢，“雖然是我設計的，但是全是她改良的，她改良過的版本要比我設計的那個版本好看多了。”
“我能想象，她改進的那個版本在鏡頭下一定特彆具有衝擊力且有美感。”老蔣給予的評價特彆高。
導演在這方麵是個行外人，他從鏡頭裡看著遠處的十幾個人排練，確實非常賞心悅目。
尤可排了幾遍下來，感覺差不多了，讓大家稍作休息一下，走向導演：“我覺得差不多可以開始試拍一下。”
明明眼睛盯著電腦屏幕看起來特彆忙碌的祁麟冷不丁說了一句：“磨磨蹭蹭，影響彆人進度。”
導演看了看祁麟，又看了看尤可，八卦因子在體內蠢蠢欲動。
他昨天也收到風，據說兩人在電梯裡不可描述被目擊到了，可惜沒有拍下來，據說兩人**，差點一發不可收拾，要不是電梯門開了，可能真的要發生點少兒不宜的事。
這個臭小子，潔癖起來天怒人怨，本來以為是個冷情冷欲無心男女□□的性.冷.淡，現在看起來，看來是以前沒遇到對的人。
嘖嘖嘖，被他抓到小辮子了。
好想問，但是不敢問。
對於昨天在電梯裡的狀況被傳得非常離譜一事，人際關係極差的祁麟並不知曉。
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他頂多隻會冷笑一聲，然後用手段讓人消失在娛樂圈，這輩子再也不出頭之日。
尤可懶得和祁麟起爭執，又問了遍心神不寧的導演：“導演，現在拍可以嗎？”
導演被喚回了神智，連連應道：“可以可以，現在拍，來來來，機位就緒。”
這是導演拍了這麼多次電視劇以來，拍得最順的幾次武打片段之一。
祁麟的武打片段也非常順，隻要是他個人出境的所有畫麵，都是一次過，其他需要浪費時間和彆人配合且不需要露臉的，統統扔給了替身。
美名其曰他的時間不能浪費在這種耗費時間還損耗金錢的地方上。
導演沒辦法，他並不能怎麼辦。
畢竟他自己的部分完成得完美無瑕、無可挑剔，他沒有辦法從雞蛋裡挑骨頭。
尤可個人實力沒得說，如果隻是她的個人鏡頭，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堪稱完美。
但現在她是作為替身在打，所以大場麵裡需要出現幾個人的打鬥場景，因為群演的失誤，重拍了好幾次。
拍了好幾遍之後，導演總算拍到了滿意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