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樹平視著前方,像沒聽見一般。
蘇明安說他是預言家,那他以後就是“預言家”。
隻要能保下對方,他說什麼做什麼都行。
另外幾個玩家眼中滿是疑惑,有幾人投來懷疑的目光。
“你看,安德烈,沒有人回應你。”蘇明安笑著說:“那麼,結果是不是很明顯了?我是真正的女巫,那麼說查驗我為狼人的愛德華,就不是真正的預言家——隻能呂樹是真正的預言家。”
“你,你胡說!”安德烈看上去氣憤極了,可他再怎麼憤怒,也改變不了沒有女巫玩家跳出來反駁他的事實。
“……是這樣嗎?”水島川空開口:“那蘇明安就隻能是真女巫,但同時,也存在著一個可能性。”
“什麼?”
“呂樹和愛德華,是兩位狼人身份玩家。”水島川空說:“在愛德華將蘇明安指定為狼人,卻發現他是女巫之後,愛德華已經是一名必然的狼人玩家了,為了避免愛德華在本輪直接出局,呂樹選擇聲稱自己也是預言家,來給無辜的好人安德烈發一個狼人身份,以抗推安德烈出局,救下愛德華。”
“水島川,你說的前提,是真正的預言家,還沒有跳出來。”諾爾說:“——那麼,在在座的諸位中央,有著一位真正的預言家嗎?不必害怕,你可以選擇跳出來,這樣的話,局勢也就可以看清了。”
無人回應。
所有人將目光遊離著,梭巡著,但沒有一個人站起來。
“不要衝動。”艾尼說:“其實,還存在著一個可能性。”
幾人同時看向他。
“如果,真正的預言家是一位怕死的存在,TA害怕在夜間被狼人襲擊,所以不敢跳出來……也是情理之中。”艾尼說。
“確實……這倒是個無法忽視的要素……”
“那不如我們這一輪,都棄票……”
“不行,萬一有人渾水摸魚,偷偷上票了,我們怎麼辦?”
“說的也是……”
幾人討論地很熱烈,而愛德華也冷冷地看著蘇明安:“……你真能裝。”
“我都說了,不要搗亂。”蘇明安說。
愛德華的手指曲起了。
紅燭正在不斷燃燒著,眼看著,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結果卻還沒有一個定論。
“——等,等一下,大家。”
一直低著頭,瑟瑟縮縮的十一號林薑,卻突然開口了。
在看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轉過來時,她更害怕了,幾乎將自己的頭都埋進了衣服裡一般,小聲地說:
“既,既然大家無法確定真正的預言家是誰的話,那,那不如先投安德烈出局……反正他也沒有說自己是神職者,如果隻是個普通好人的話……”
“——你說什麼!你個死娘們!”安德烈的大掌“嘭”地一聲拍在桌麵上,聲音極大,嚇得林薑“呀”地一聲又將頭埋進了手心裡。
“確實,蘇明安說自己是女巫,呂樹和愛德華都說自己是預言家,在分不清楚的情況下,投一個不是神職者的人出去,確實是最好的選擇。”水島川空捏著下巴。
“——水島川,你這家夥!”
“閉嘴,死狗熊。”水島川空一向安和的麵色瞬間變得可怕起來,她那一瞬像墜入淵底裡的眼神,竟然讓怒火中燒的安德烈都嚇得暫時止了話語。
“要麼,就拍個身份出來,證明你是有點用處的神職者,要麼,就作為一個普通好人或者狼人為了大局去死,不要在這裡暴露你骨子裡的卑賤與無禮,不然就算你我同為好人,我也不介意在環節結束後,殺了你。”水島川空極冷地看著他,話語中的殺意毫不掩飾。
“姐姐好帥!姐姐好酷!”水島川晴不嫌事大地鼓起了掌,看上去不知道有多開心。
“你——!”安德烈氣極。
“好了。”鳶尾吹了口自己的指甲,語聲散漫:“沒有意見的話,就投票吧,說的確實不錯,女巫手裡有一瓶毒,可以殺死任何一個玩家,蘇明安是不是女巫,看晚上愛德華死沒死就知道了。”
“——等等,等等!”安德烈似乎還想說話,但那紅燭已經快燃燒到底。
“你有什麼神職者身份嗎,安德烈。”阿道夫看著他說:“如果沒有的話,就麻煩你了,投你是暫時最好的選擇……為了好人陣營的最終勝利,麻煩你犧牲一會吧。”
“——等等,我是——”安德烈眼珠子一轉:“我是守衛!你們不能投我!”
“但,但是……”林薑抖著身子,小心翼翼地看著他:“我,我記得我是守衛啊……”
安德烈的眼中,終於出現了一抹被逼上絕境的絕望。
紅燭燃儘。
“鐺——!”
似乎在鎮子的哪方傳來一聲古舊的鐘聲,如同宣判,讓這場短暫的討論瞬間停止。
蘇明安瞬間看見周圍還在激烈討論著的人,在那一刻全部消失,他站在一個獨立的白色空間裡,前麵是十二個號碼牌。
【現在是第一天·白天·公投環節】
【請選擇你懷疑對象的號碼】
蘇明安帶著笑,拿起八號安德烈的號碼牌。
“為了陣營的最終勝利。”他低聲呢喃著。
……他早就明白了,公投環節不重要。
待會的白天自由行動環節,必然有按捺不住的人對他直接出手。
……他必須做好準備。
做好……極有可能直麵愛德華那個戰力1200家夥的準備。
“而現在……就請你先犧牲一下吧,安德烈。”他低聲自語著。
“咣當”一聲,號碼牌被單手投擲進麵前的紅色號碼桶。
透明的號碼牌在桶中滾動著,漸漸透出如血一般的色澤來。
……
————
第四世界·目前身份:
4號呂樹(女巫)
8號安德烈(未知)(放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