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名字,蘇明安瞬間坐直身子。
“樹哥!”有玩家大喊。
“石錘了!真遇上蘇明安的隊伍了!”
“樹哥!聽得見我的聲音嗎!樹哥,你說句話啊樹哥!”
呂樹的人氣遠超想象,一瞬間,影廳內到處都是呼喚呂樹的聲音。就連蘇明安都轉頭尋找,但實在是找不到呂樹。
玩家們心頭一緊。先前兩個玩家的結局都是死亡告終,難道呂樹也會如此嗎?
影像緩緩開幕。
與之前緊張、沉重的氛圍不同,天空是蔚藍色的,雲朵像一樣漂浮在空中,看不出半點戰爭的痕跡。看到這麼清新的背景,玩家們的心情稍微安定了些。
都市的車水馬龍展現在眼前,城市居民們打卡上班,紅綠燈交疊閃爍,孩子在街邊奔跑,看得出來,這裡和平而安寧,沒有被戰爭沾染到。
“唰!唰!唰!”
橋洞下,傳來一陣揮刀的聲音。一名身穿黑色長袍、手持黑刀的身影,沉默地揮著刀,似乎在做揮刀練習。
呂樹一如既往地沉默而銳利,始終在一遍又一遍地揮刀。有孩子路過他的身邊,喊他是“漂亮的大哥哥”,他一聲不吭。有情侶路過他,給他拍照,他亦是隻顧著揮自己的刀。自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動作,眼神如死水一般寂靜。
“唰!唰!唰!”
像一個沉默不言的齒輪,永遠隻在做自己的事情。重複地,一遍又一遍地,揮著黑刀。千次萬次枯燥的練習,像一棵長在橋洞下的老樹,古井無波。畫麵始終重複著呂樹練習揮刀的動作,除此之外什麼場麵也沒有。
沒有危險的戰場,沒有刺激的戰鬥,也沒有恐怖的死亡。呂樹的未來景象比任何人的景象都要平澹無波。
“蘇明安……”偶爾呂樹會自言自語一聲,聲音很小,很快就逸散如風。
“太好了,看來呂樹將來沒事。”玩家們鬆了一口氣。
蘇明安眉頭微微蹙緊,呂樹為什麼會在副本裡練習揮刀?按理來說,呂樹不應該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嗎?怎麼會有時間一個人練習刀術?
還沒等人們深思,第四個影像開始了。
……
白字繼續閃爍:
【第四位玩家的未來。】
【玩家名:水島川空。】
……
這一下,瞬間把所有人的情緒都炸到了。就連暗中坐著的諾爾,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甚至有玩家激動到要蹦起來,又被無形的力量壓了下去,按在座位上。
他們直愣愣地盯著熒幕上的名字,嚇得全身打顫。
“水島川空!
”
“不可能!那完美通關豈不是——沒了!”
蘇明安也被嚇了一跳。
他原本以為最後才會和水島川空對上,但居然這個副本就對上了?
根據之前的信息,主辦方是無法操控副本的,不然主辦方隻要故意把所有完美通關者聚集到一起,人類就全軍覆沒了。水島川空匹配到他,真的隻能說是偶然。
他們會彼此廝殺嗎?
還是說……他們之間其實還存在一線生機?
……
影像開幕,黑色雙馬尾的女人靜靜站在血色天幕下,握緊手裡的黑刀。
與之前的影像不同,水島川空所處的環境非常奇異,似乎所有的房屋都是虛虛實實的,像是交疊在了一起,令人分不清虛實。猶如身處海市蜃樓之中。
隱約有天使的頌歌自雲端傳來,空中的城市露出潔白的一角。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理想國。原來這就是終局。”水島川空低聲呢喃。
一名白發的青年站在她的麵前,朝她微笑。
“來吧。”青年輕聲說:“斬向我。”
“人類如何成神?恐怕隻有集齊三大要素,並且位格要超越其他已經集齊要素的人。”水島川空說:“‘你’已經做到了這一點,是‘你’連攜了我們。我向你表達至高的敬意。”
她握緊黑刀,向青年走去。
“我是……以什麼名義赴死的?”青年這時說。
水島川空舉起刀。
她的表情像是烈火一樣燃燒,眼中難得現出了幾分清光,像是要落淚了一般。
“聖子……”她說。
“是嗎。”青年笑了笑:“那太好了。”
一刀斬下。
頃刻間,仿佛有一道黑淵現身於世,黃綠色夢幻的色澤在天際遊走,無數人在地下睜開了眼睛。
他們擦拭乾淨身體,爬起身,舉起武器,向天際投擲而去——
一道道武器化作流星,帶起狂舞的雲層,與強悍無匹的氣勢,像要穿透世界一般朝天空紮去。人們大吼著,臉上充滿了悲壯與不甘,仿佛燃燒的烈火,向死亡衝去。
雲霧飄渺的天際——
白發白眸的神靈淺澹地注視著,閉上眼睛。
……
影像結束了。
人們仍然沉浸在這震撼的一幕之中,沒有人說話。
這是副本最後的畫麵嗎?還是僅僅是高潮階段?
如果這就是副本最後的畫麵,那這種與神決戰的畫麵中,他們沒有看到蘇明安,僅僅看到了水島川空。她看上去痛苦而悲傷。
難道說,蘇明安輸給了水島川空,這時他已經死了?
頓時,人們的視線向中央的椅子掃視而去,他們已經發現了這個最顯眼的座位,座位上的應該就是蘇明安。
蘇明安表情不變。隻有他心裡清楚,他是不可能死的,也不可能被水島川空殺死。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導致了這樣的畫麵?這僅僅是神靈的預測,還是引誘人們失去信心的影像?
……
在人們屏住呼吸時,白字繼續閃爍:
【第五位玩家的未來。】
【玩家名:蘇明安。】
……
蘇明安握緊座椅扶手。
他不信未來,也不信這些影像。他隻是在分析,神靈讓他看到這些到底有什麼企圖。
人們昂起了頭,無聲注視著亮起的影像。 <ter css=&t;clea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