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作為神明,聆聽到的心聲。
“那是一個美好的年代。”
“牆壁的縫隙會被填滿,園中鮮花會盛開……”
真實與虛假交織,前因與後果“哢噠”一聲相連。仿佛一瞬間開出了千朵萬朵的鏡中花。
“轟轟轟——!”
人們呐喊著,懷著滿腔對侵略者的仇恨,懷著滿腔對故土的熱忱,趔趄地列步,向前——
“風兒啊,風兒啊,請彆一去不複返,請彆一去不複返。”
“白色的朝顏花就在這裡呀,人世間的祝福入夢來……”
這一瞬間,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異種王解封的光芒,聚合在一起,流淌著深沉而久遠的輝芒,高高升上蒼穹——從多個點出發,漸漸彙聚、延伸,直至抵達那道潔白無垢的身影——
“孩子啊,孩子啊,請彆一去不複返,請彆一去不複返……”
“嘩啦——!”
……
“請彆一去不複返……”
……
【蘇凜提著燈,在遺跡中邁步,看到了石碑上的小字:】
【“當命運之鐘敲響最後一聲,神話降臨,蓬萊仙島升上空境,理想之國誕生——善者斬殺惡者,靈魂儘數解脫,桎梏消弭,世界之神言靈斷裂,人類之史永無止境。若救贖一日不解,萬道崩解之日定會來臨。”】
……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身影,斬殺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異種王”,完成了最後的因果銜接。
……
【“吾關乎故人已回,大惑不解,恐交易已成,無力回天。惟願抹殺之因消除我等,秉持舊日之眼、命運之劍、仙之符篆三者為神,傾覆冰山,解千年神話之願。”】
……
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光芒一齊地——彙聚至蘇明安的身周。
那些人仿佛蘇明安的倒影,又像是引領他向前的先驅。
他們有著不同的容顏、不同的年齡、不同的膚色,卻又擁有相同的代號、相同的理想、相同的行動。蘇明安甚至看到,在那些“善長歌”的身影中,有近似水島川空與伊萊等玩家的身影,不知是本人還是映射。
……
【“吾與汝之靈魂,恐難以任何形式回到人間,但所有之吾將化作春風細雨,永遠停留,直至——九千九百九十九之斬完成。”】
……
九千九百九十九之斬的托舉中——
蘇明安的身形高高飄起,聆聽到了無數的聲音。
“我的命運已經結束,但你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請用你的雙手結束這一切吧。”
“你與我們截然不同,你是一個經曆了萬萬千千友好與善意的、自由而不受拘束的人。卻也是最為無需劃分善惡之人。”
“世界眷戀著你啊,蘇明安。”
白色的萬千光輝簇擁在蘇明安身側,漂浮著朦朧的身影,似一朵盛放的……白色朝顏花。
白色的朝顏花,意味著奇跡誕生,人世間的祝福將永恒銘刻於靈魂。
——倒映在蘇明安眼中的,就像是所有人都在竭力托舉他。
他被高高托舉著啊。
他一直都被高高托舉著啊。
也許某一天低頭望去,能望見月光、蝴蝶與霜雪,能望見耳釘、番茄與春心餅,能望見白鳥、笛子與騎士劍,太多太多東西……托舉了他。
他是“蘇明安”。
——亦是地下千萬屍骨。
他是“耶穌”。
——亦是獲救的千萬信徒。
如果說,“惡”是人類最強大的力量。
——那麼“善”就是,人類之所以為【人類】的理由。
就算秦將軍不答應成為“惡長歌”,也會有第三次世界遊戲、第四次世界遊戲的完美通關者願意去成為這個“惡長歌”。同理可得,就算離明月、李禦璿、易鐘玉諸人不答應成為“善長歌”,也總會有數以千計萬計的人……願意去成為這個“善長歌”。
——任何人都可以成為“善長歌”,任何人都可以成為“惡長歌”,這是一場無數人對峙的人類自身善惡之戰。
不斷成就善的【自己】,不斷殺死惡的【自己】,【自己】與【自己】並肩作戰,【自己】與【自己】誓死為敵。
由此,
——“善長歌”斬“惡長歌”,“惡長歌”助“善長歌”,善與惡各行其是,形成一個【圓】。
由此,
——“第一時間線”幫助“第二時間線”,“第二時間線”幫助“第三時間線”,以此遞推,直至覆蓋“九千九百九十九”,形成一個彼此互助的【圓】。
由此,
——首尾成環,因果銜接,前承向後,後輪轉前,整個舊日之世的救世曆程——更是一個完整的【圓】。
由此,
人性與神性(蘇明安與神靈、諾爾與疊影……);
善意與惡意(善長歌與惡長歌、一萬人與秦將軍……);
前世與後世(朝顏與愛麗絲、蕭影與蕭景三、教父離明月與國師離明月等……);
自我與他我(蘇文笙與耳釘蘇文笙、聖城蘇洛洛與稻亞城蘇洛洛、主理人夏嘉文與教師夏嘉文等……);
確定與可能(蘇明安與“明”“影”、蘇明安bot、長歌、善長歌……);
所有的——
融合與並行;
映射與交錯;
故去與新生。
共同澆築了——名為“舊日之世”的……
浪漫的、苦難的、理想的、悠久的、成環的、壯闊的……
……
——【嶄新紀元】。
……
……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
那窺視已久的疊影,
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
“惡長歌”呢?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