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蒲公從容獻策議(2 / 2)

翟讓蹙著眉頭,考慮了會兒,與仍還站在堂中地圖前的李密說道:“玄邃兄,你接著說。”

“明公,愚弟想要說的便是,咱寨中雖然人馬興旺,今已萬餘,可是咱這萬餘部曲,現所據者卻隻大伾山、童山、鳳凰島等數山、島而已,來犯咱的賊官兵若少,咱固是可以憑山、島之險而自守之,然一旦來犯之賊官兵多,更關鍵的是,一旦來犯的是像張須陀及其部這樣的能戰之賊官兵,隻憑山、島之險,缺乏轉圜,咱恐怕就守不住了。咱寨中兄弟儘皆勇健善戰,便是張須陀,料他當然也是打不進山裡的,可如果他不硬打呢?明公,如果他圍山不攻呢?”

翟讓說道:“圍山不攻?玄邃兄,你擔心的是,咱們會被他困死?”

“對呀!明公。張須陀他若擺明車馬,來與咱戰,咱不畏他,可若他竟圍而不攻,如何是好?咱寨中部曲萬餘,加上婦孺老弱,差不多兩萬眾了吧?這麼多人,人吃馬嚼,一天得多少糧秣?咱寨中現有之儲糧,夠支撐多久的消耗?明公,愚弟擔心,如果真出現了這種情況,怕是支撐不了太久,咱寨中就將糧乏!而糧是兵膽,糧若一乏,不需張須陀再攻,寨中自亂矣。”

翟讓問道:“如此,以兄高見,這種情況下,咱寨中何以應對為是?”

“明公、諸位賢兄,愚弟拙見,隻有一個辦法,能夠應對這種情況。”

翟讓說道:“是何辦法?玄邃兄,請快言來。”

李密提著鐵直鞭,先點了下東郡,繼而再次指點向了滎陽郡的方向,說道:“先下東郡,繼取滎陽郡!以此兩郡之地,廣籌糧秣,招募壯士,待士勇馬肥,張須陀縱來,我等亦不懼矣。”

翟讓隨著他的鐵直鞭,落目在東郡、滎陽郡上,撫須沉吟。

王儒信冷笑開口,說道:“蒲山公此議,未免異想天開。東郡也就罷了,取之不難,滎陽郡是那麼好打的麼?滎陽郡的府兵甚多,郡兵也多,隻一個郡治管城,一個金堤關,就各有駐兵不下千人。彼等甲械精良,又有城、關為憑,咱們靠什麼去打?”

滎陽是一處戰略要地,其境內的金堤關更是一個重要的戰略要點。

金堤,是一段黃河河堤的名字,金堤關因正設在此處,故得此名。在隋煬帝之前,這一帶還不算甚麼戰略要點,也沒有甚麼金堤關,然在隋煬帝修成了通濟渠、永濟渠後,這裡就成戰略要點,並設了這麼個金堤關了,因為這一帶正是通濟渠、永濟渠和黃河的交彙之處。

黃君漢等人也有此憂。

包括單雄信在內,也覺得李密的這個建議好像不太可行。

麵對諸人或者直接的質疑,或者疑慮的眼神,李密立在堂上,從容笑道:“滎陽的駐兵是不算少,但駐兵再多,主將若是不管用,又有何可畏懼?滎陽太守楊慶,……明公,愚弟與他很熟,多年前,愚弟與他同在京師,經常相見,其人其性,愚弟甚為了解。他這個人,生性狡詐,非是忠義之士,善於見風使舵,且不通兵事。愚弟敢向明公擔保,隻要咱們兵入滎陽,借給楊慶十個膽子,他也一定不敢與咱硬碰硬!愚弟有十足的把握,咱們能夠打下滎陽。”

徐世績思考了會兒,說道:“明公,蒲山公對楊慶的判斷,俺以為然。楊慶這廝,確是個奸猾之輩,這點隻從他從來沒敢阻過咱們在滎陽討進奉就可看出,他的確是個隻圖自保的人。”

賈雄搖著羽扇,再次適時的開口,讚同地說道:“明公,俺亦此見。”

王儒信卻仍反對,翟寬、翟摩侯也接連出言,亦都是不讚成李密的此議。

黃君漢雖未說話,可從他的神情能夠看出,他對打滎陽,亦是頗有顧慮。

翟讓一邊覺著李密、徐世績的話有道理,一邊又覺得王儒信等的反對也有道理。

他是瓦崗寨的一寨之主,像打滎陽的這種重大決策,那是關係到整個寨子一兩萬人的生死前途的大事情,如果他作出了錯誤的選擇,瓦崗也許就是滅頂之災。

該聽李密、徐世績的,還有聽王儒信的?一時之間,他陷入到了兩難之中。他隻覺是自為瓦崗之主後,從未有遇到過如今日這般、如李密之此議這等,難以讓他作出選擇的情形。

房彥藻窺視翟讓神色,出言說道:“明公,蒲山公之議,在下愚見,誠然上論;不過儒信兄之憂,亦不能說沒有道理。明公若因是陷兩難之境,在下倒有一法,或可解明公此難。”

“哦?君有何良策?”

房彥藻侃侃而談,說出了一個辦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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