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載福更是一邊磕著花生,一邊開始憶苦思甜。
“我七歲那年,我爹上山砍柴,結果失足墜崖,要不是義父,我如今還不知道成什麼樣。”
楊載福的一句話,直接勾起了馮子材心中的苦澀。
“我四歲喪母,十歲喪父,要不是義父,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哪兒廝混,老二,我要是沒記錯,義父是在收下我的第二年,收你當的義子吧?”
“嗯!那年我爹剛死,我七歲,義父到乾州任營千總。”
“老三是哪年來著?”馮子材喝了一口酒,旋即問道。
“道光十五年,我爹死的早,我娘給大戶當奶媽,我五歲就去豆腐店打工。”鮑超啃著鵝腿,悶聲回應。
馮子材三人,都有一個共性,那就是親爹死的早。
朱文泰這個義父,從小就培養他們,習文練武,又帶他們進入行伍,一步一步培養到營千總。
可以說在他們仨心裡,朱文泰和親生父親,就沒什麼倆樣。
馮子材聽完之後,點了點頭,又把目光投向了朱元鴻。
“元鴻,義父雖然走了,但是家裡的擔子,你要挑起來,生意上麵的事情,義父不讓我們摻合太多,但是我們兄弟幾個也都清楚,總之你放心,有我們哥仨在,朱家倒不了。”
“元鴻,你記住了!以後有什麼事,咱哥幾個一起挑著,義父創下的基業,誰也搶不走。”
“沒毛病,元鴻,咱們朱家的東西,皇帝老子來了都沒用,特麼的,誰敢搶義父留下的東西,老子拿刀剁了他。”
聽了三人的話,朱元鴻雙眼微眯,他算是聽出來了,這三位今天過來,不僅僅是賠罪,還是在表態度。
朱文泰剛死不久,壽山就開始不安分了,馮子材三人現在過來,是不想朱元鴻和他們生齟齬。
但是朱文泰是朱文泰,朱元鴻是朱元鴻,馮子材三人對朱文泰忠心耿耿。
可是朱元鴻不知道,他們三人對自己到底是什麼態度。
所以他決定掏出最致命的問題。
“三位哥哥,你們應該清楚我老舅的事吧?”
聽到這話,馮子材三人放下了手中的酒。
楊載福腦子最活,他當即雙眉一挑問道:“元鴻,伱說這話是信不過我們仨?”
馮子材這時也醒悟過來,他眉頭緊皺說道。
“元鴻,當年你剛出生,義父事務繁忙,乾娘身子弱,是我和你二哥照料的你,後來老三來了,你三哥去哪兒都背著你,背了整整三年,你現在不信任我們?”
馮子材為人穩重,但是這時誰都能聽出來,他動怒了。
“三位哥哥,我怎麼會不信任你們呢?可是我老舅的事,還有我家的身份,那可都是掉腦袋的大事,我怕到時候連累你們。”
“怕個屌,朱元鴻虧你還是太祖皇帝的子孫,他愛新覺羅家是從咱們老朱家手裡奪去的江山,操他祖奶奶的,老子做夢都想打回紫禁城。”
鮑超一拍桌子,大喝一聲。
看著這三人,朱元鴻心裡有些感歎,他便宜老爹是真牛批,三位大清名將,竟然硬生生被他培養成反清複明的反賊。
要說他老爹不想造反,打死朱元鴻都不信。
楊載福此時歎了一口氣:“元鴻,馮老舅的事情,還有朱家的身份,義父從未瞞過我們,有件事可能你不知道。”
“什麼事?”
“馮老舅的背後,是義父一直在資助,金田村那幫人當中有一個叫羅大綱的,以前就是幫你爹做事。”
楊載福的話,讓朱元鴻愣住了,赫赫有名的太平天國奮王羅大綱,竟然是他爹的黑手套。
這下子朱元鴻更加堅信,他便宜老爹絕對有造反的想法。
話都說到了這裡,馮子材三人是什麼態度,朱元鴻心裡也清楚了,他端起手中的酒說道:“三位哥哥,是小弟的錯,從今以後,咱們哥幾個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鮑超一聽這話,咧嘴一笑,拍了拍朱元鴻的肩膀說道:“哈哈哈,這才對嘛!元鴻,你以後要是造反,三哥給你當先鋒,等你當了皇帝,我和大哥、二哥也算是宗室了吧!”
“老三,喝點貓尿就開始胡咧咧,什麼造反,咱們大明才是神州正統,那群韃子才是反賊。”馮子材低聲怒斥道。
楊載福笑著搖了搖頭,旋即他話音一轉:“元鴻,李沅發的事情你怎麼看?”
朱元鴻的筷子剛碰到菜肴,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