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載福不愧是湘軍第一智將,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發現了朱元鴻的根本目的。
沒錯,朱元鴻的破局之策,就是再演一場戲。
一是為了徹底釣出壽山這條大魚,二是為了不讓馮子材他們和自己,心生齟齬。
而這場戲的核心,就是要演一次兵變。
馮子材善於帶兵,打仗沒得說,但是在玩弄這些陰謀詭計方麵,他可就不是朱元鴻和楊載福的對手了。
馮子材聽了兩人的話,有些疑惑的問道。
“元鴻,你剛才說我去找壽山漲錢,是為了要官,什麼意思?”
朱元鴻和楊載福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在馮子材的催促下,朱元鴻這才解釋道。
“大哥,關鍵就在於我接下來要管壽山要軍餉這點上,你想想看你剛和壽山說,要給他們加錢。”
“二哥又去找李沅發,這時候我再去找壽山,就說打了這麼多年仗,軍餉都是我爹發的。”
“現在我爹沒了,發不出軍餉了,軍營人心浮動,你壽山作為梧州協副將,難道不該掏點錢出來?不掏錢軍隊就要嘩變。”
“至於壽山掏不掏錢無所謂,關鍵是他會怎麼看我這個朱家軍的少主呢?這時候大哥你再給壽山送銀子,就要我爹的那個都司當,你猜壽山怎麼想?”
喔~~
馮子材不是草包,朱元鴻把話說到這裡,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元鴻,你的意思是讓壽山感覺到你鎮不住場子了,我呢!又有向他靠攏的想法,老二和義軍又不清不楚。”
“所以瓦解咱們朱家軍的機會就到了。”楊載福這時插了一嘴,隨即他又把目光轉向了朱元鴻。
“元鴻,那你讓我去找李沅發,就是為了讓李沅發給我傳話,那封信其實是讓李沅發能夠取信於我?”
朱元鴻有些心虛,但是看到楊載福自己都腦補齊全了,他的底氣又上來了。
對,沒錯。
我就是這麼想的。
“大哥,二哥,小弟之所以要瞞著你們,就是為了讓你們演戲演的更逼真一些。”
“如果你們提前知道了,那又怎麼會如此天衣無縫呢?尤其是二哥,李沅發的軍中,內奸可不少呢!”
“我這一切,都是為了咱們兄弟,為了朱家,為了反清複明的大業。”
一聽到這話,馮子材和楊載福都忍不住站起身,對著朱元鴻深施一禮。
“元鴻,對不住了,都是二哥的錯,是二哥誤會伱了。”
“二哥,父親走了之後,你們就跟我娘、我老舅一樣,是我最親的人了,我又怎麼會不信任你們呢?他日我若興複大明,你們雖非血親,亦是皇族啊!”
這句話把馮子材和楊載福說的熱血沸騰,他們對於朱文泰的感情很深。
說是義父,其實也是養父,愛屋及烏之下,他們仨是真死保朱元鴻。
而朱元鴻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才會想儘辦法,不讓他們和自己心生嫌隙。
“大哥、二哥,我打算手書一封,讓三哥送去給壽山,既然要演戲,那就得把戲給演全了。”
“咱們這三千人,分為三個大營,我和你大哥三哥各領一營,你三哥這一去,在壽山眼裡,朱家軍可就分裂在即了。”
“咱們朱家軍要分裂,我就不信壽山還能忍得住,大哥,等三哥送完信回來,你再帶著銀子去找壽山,一是問他為何不來,這第二嘛!你要旁敲側擊,讓壽山知道,你對我的不滿。”
“好好好,元鴻你這計策,果然....”
“果然陰險是嗎?”
“哈哈哈哈哈。”
大帳之內傳出了一片笑聲,等笑完之後,朱元鴻親自寫了一封信,隨後讓馮子材叫來了鮑超。
鮑超來的時候,還是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等說明緣由之後,鮑超忍不住撓了撓頭。
這種玩陰謀的事情,馮子材都不習慣,更彆說他了。
不過朱元鴻也沒指望他能夠發揮出多好的演技,等到了壽山的軍營,不說話板著臉就行。
誰問都不要說,送完信立馬回來,要的就是來去匆匆的效果。
鮑超這員猛將,讓他演彆的,可能還不習慣,但是這點事他還是能做到的。
第二天一早,鮑超騎著一匹馬,飛奔至壽山的大營,誰也攔不住。
來到大帳中,在壽山一臉懵逼的狀態下,鮑超留下書信,就急匆匆地離開了。
壽山還有些不明所以,等拆開書信之後,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好啊!好啊!這朱文泰一死,朱家軍果然穩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