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就是期末考試了,這幾天鬆枝淳取消了課後打工,專心複習。
天氣更是炎熱得不行,沒有人想邁出教室一步。
這是最後一節體育課了,大家都躲在陰涼的樹蔭下,看著遠處波動的地平線發呆,鬆枝淳也不例外。
兩隻穿著白色小腿襪的腳,套著藍白的運動鞋,擋在鬆枝淳麵前,阻止了他繼續思考波動和熱量的關係。
鬆枝淳抬起頭,目光滑過被運動短褲包裹的白皙大腿,對上望月遙的視線,在蒸籠般的空氣中,他感受到一絲涼意。
“你要坐嗎?”鬆枝淳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少女走到他身邊坐下,用右手小拇指撩起跑到眼前的劉海。
“戶鬆呢?”望月遙問,那個心機女竟然能任憑她來到鬆枝淳身邊都沒有出現,實在是不可思議。
“戶鬆同學今天身體不舒服。”他當然不會說少女生理期到了,在保健室休息。
“你越來越了解她了。”望月遙看著遠處被熱量變得扭曲的跑道,一如她彎彎曲曲的內心。
“望月同學,你如果想要彆人來了解你,最好的方式是努力向他展示自己,而不是原地不動,等待他的好奇心蔓延。”
鬆枝淳用手給望月遙扇風,少女的汗珠從耳側流到脖頸,看上去不怎麼耐熱。望月遙側對著他,眯著眼睛,微微仰起下巴,看上去很受用的樣子。
鬆枝淳忍住撓她下巴的衝動,告誡自己,望月遙可不像學校裡的野貓,可以隨便摸摸貼貼。
“那你想了解我嗎?”望月遙睜開眼睛貼近他。
她的眼睛太過乾淨了,鬆枝淳望向她,就如望向一池潭水。
“你要聽實話嗎?”
望月遙不說話。
“望月同學,其實我現在誰都不想了解,我有許多事需要做,不能隨意浪費自己的時間。我知道你對我有一些好感,但是對我有好感的人多了去了,我早就過了受寵若驚的階段。”
鬆枝淳看著眼前的潭水渾濁了起來。
“望月同學總是忽然出現在我身邊,又跟我保持著距離,總是向我提問,又從不談論自己。或許其他人會對神秘的小貓感興趣,但我並不想知道為什麼它會靠近又離開。”
少女突然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並不在意我?”
“望月同學,你是我的朋友,還幫助過我,我當然是會在意的。”
“隻是因為這些?”
“你又在提問了。”鬆枝淳看著操場邊的其他人,依然坐在樹下,沒打算起身。
望月遙突然蹲下來,貼近他的側臉,直直地盯著他,鬆枝淳甚至能感覺到她的睫毛拂過自己的臉頰。
但是他沒有任何的動作。
“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望月遙恨恨地留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鬆枝淳還是坐在樹蔭裡沒有動。
普普通通做朋友有什麼不好,為什麼總是希望自己在彆人心中是特彆的呢?
“所以說,無論是情情愛愛,還是少年少女,真的都很麻煩。”
戶鬆是,望月也是,還有那什麼杉崎也是,就不能好好學習嗎?
等到下課鈴響,鬆枝淳在回教室前先去了一趟保健室。
戶鬆友花臉色發白,躺在床上。
“身體好點沒?”
“三沢老師說有點中暑......”
“那你好好休息吧,下節課我幫你請假。”鬆枝淳準備離開保健室,被戶鬆友花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