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見過係統的模擬後,望月遙自己都很難描述,她對於鬆枝淳到底懷抱著何種感情。
愛他嗎?鬆枝淳拯救了她,卻又鬆開手,讓她重新陷入絕望之中。
恨他嗎?當然是恨的,可是經曆了一切後,她不得不承認,鬆枝淳確實成功了。
而且即使在日記本上寫下“我恨你”時,她也忘不掉兩人曾經的溫柔繾綣。
有多愛?又有多恨?望月遙不知道,夢就是夢,即使是係統給的夢,對於她來說也隻是一段經曆,一種記憶。
這些感情都像隔著布一樣,朦朦朧朧的,望月遙感受得不真切。
望月遙討厭鬆枝淳,這種討厭是少女專屬的浪漫,帶著嬌嗔與羞澀。明明她隻是一張什麼都沒經曆過的白紙,卻被憑空染上了屬於鬆枝淳的色彩。
她隻能確定一件事,現在的他必須被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放在自己的視線之下,這樣才能萬無一失地確保鬆枝淳的安全,萬一他被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人拐跑了,自己怎麼辦?
即使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決定不惜一切也要救回姑姑,但是如果一切都會發生,無法改變的話。
隻有鬆枝淳能把她從深淵裡拉出來。
因為他做到過。
決不能讓他跑掉......
鬆枝淳當然不知道自己在模擬裡已經與望月遙有過六百多天的愛恨情仇了,此時的他正在思考一個問題。
暫時沒兼職了,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情況。
到底是什麼原因?
一個無所不在的少女劃過他的腦海。
如果是望月遙的話,自己好像真沒什麼辦法。鬆枝淳走進超市,買了一杯關東煮出來。
晚飯沒吃飽,就拿這個充饑吧。他端著關東煮走到超市後門,看著夜晚的吉祥寺。
吉祥寺不在東京二十三區內,美術館,公園和繁華的商業街在這裡和諧地融合在一起,常年位居霓虹“最想居住的街道”排行榜和居住感受榜的第一名。
但是鬆枝淳站在這裡,隻想抱怨超市的關東煮太過昂貴。這種遊客會來的地方物價還是太高了。
如果望月遙想讓自己做“婿養子”的話,該怎麼辦呢?鬆枝淳未雨綢繆起來。
婿養子說白了就是贅婿,考慮到望月家資助著三鷹市福利院,他好像真沒什麼辦法反抗。
隻能隱忍,然後伺機奪取望月家大權,鬆枝淳已經做好了贅婿翻身的準備。
“小哥,你在這裡乾什麼呢?”有人向他搭話。
“思考如何隱蔽地轉移望月家的財產。”鬆枝淳咬了一口變涼的油豆腐,淡白色的湯汁濺到杯壁上。
他轉過身,眼前的人看起來似曾相識,他在一小時前見過。
“你不是那個偶像嗎?”鬆枝淳用木簽指著她。
“喂喂,雖說你是我的菜,但是這種行為也很沒禮貌哦,扣分!”偶像少女奪過他手裡的簽子扔進垃圾桶裡。
“你好意思說這話嗎?拜你所賜,我可是丟了工作啊。”鬆枝淳狠狠咬住一顆汁水淋漓的花枝丸送進嘴裡。
“啊啦,那我們彼此彼此了,陽世我現在已經不是偶像啦。”來棲陽世綻放出營業性質的笑容。
“你不會想說是我害的吧?場館裡可是你自己貼上來的。”鬆枝淳很警惕,打著各種各樣的幌子試圖倒貼的人他也見過不少了。
“我可沒那麼說啊,其實是我自己不想乾了,要是當時你同意了,那我們就真談戀愛,如果你不同意,那我之後也會找機會退隊的。”她的笑容淡淡的,卻比剛才真實得多。
鬆枝淳沒興趣問她為什麼,無非是什麼缺位的爸、拜金的媽之類的原因,他在福利院都見過不少了。
超市後門的沉默,在周遭居酒屋、液晶大屏和絡繹不絕的人群包圍下格外顯眼。
來棲陽世一聲不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