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黑紅色大碗見底後,望月華身體往後一靠,兩手放在小腹,發出滿足的歎息。鬆枝淳早就把兩串串燒吃完了,兩人都看著小臉埋在碗裡的望月遙。
少女抬起頭,用紙巾擦掉嘴角的醬汁,白而細的頸部,吞咽的動作很明顯。她又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才開口:“吃不下了。”
姑姑大人的視線又看向鬆枝淳,他搖了搖頭。戶鬆友花之後,他不會再考慮吃女生吃過的東西。
姑姑大人依然盯著他,眼裡的請托和哀求化成綿綿春水向他席卷而來。
鬆枝淳向廚房的方向揮手,戴著黑色頭巾和白色口罩的店員走了過來,微微向他躬身。
“請問這邊吃不完的餐食怎麼處理?”
“剩餘的鰻魚飯我們可以做成飯團讓客人您打包帶走的。”
望月遙把大碗往桌子外推了推,店員端起它走了,幾分鐘後帶著裝有紅褐色飯團的透明餐盒回來。
三人又沿著來時的路走回去,鬆枝淳提著袋子。氣氛比一小時前更沉默,或許是因為他們要回到醫院了,重新麵對那個擇人而噬的現實。
在醫院的大樓下,望月遙轉身對鬆枝淳說,“今天辛苦你了,時間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謝謝。”
鬆枝淳把手裡裝著飯團的袋子遞給她,轉身向醫院外走去。
這部電梯專門供頂層使用,外殼是透明的玻璃材料,望月遙可以看見鬆枝淳走出醫院的大門,向黑色轎車靠近。
“姑姑,以後彆想辦法撮合我跟鬆枝淳了。”
靠牆站著的女人歎了口氣。電梯門打開了,少女走出電梯,把手裡的袋子扔進門口的垃圾桶裡。
“我可沒有喜歡上他,姑姑彆忘了。”
無人的路口,隻有野狗的叫聲不時響起,黑色轎車在路邊停下。
鬆枝淳抬頭看著公寓樓,四樓的第三盞燈亮著,那是他住的地方。
走上樓梯,空蕩蕩的腳步聲中,鬆枝淳想起,以前要是碰見這種情況,他會拿出放在一樓樓梯背後的撬棍,準備擊退敢於非法入侵鬆枝家的可憐匪徒。
但是現在,他得在開門後想辦法解釋自己為什麼遲於說好的晚飯時間回來。
來到四樓,走廊上的石質護欄,底部的青苔似乎比之前更多了一些。鬆枝淳的手指在欄杆上輕撫,沒什麼灰塵。
當樓外高大喬木的青色葉片被忽如其來的夜風帶到手背上,他卻沒有感受到往日的熱意時,鬆枝淳這才意識到。
已是秋日了。
他拿出鑰匙開門,剛走進玄關,就聽到了少女的腳步聲。
“總算回來了!”
來棲陽世快速走到鬆枝淳的麵前,幾乎沒用過的黑白格圍裙包裹著她玲瓏的曲線,少女皺著眉問他。
“先吃飯,還是先洗澡?”